3. 只配遗忘(第2/3 页)
沈关越瞥了一眼天色,刚才还懒懒散散的,这会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他勒了勒马绳,调转马头看向金陵城的方向。
“你们孤家寡人爱回不回,爷可有人惦记着。”
伏山恭敬低头,嘴角却忍不住抽了抽。
您比圣天子还要狗。
晨光熹微。
还没到解除宵禁的时辰,金陵城门却骤然开启,一列黑甲轻骑疾驰而入。
片刻之后便四散化入每个巷口,悄无声息失去踪迹。
与此同时,江丞相府的内院后门,一个束发轻裘的少年轻车熟路,拎着酒壶撒了些酒水在自己身上,然后吹出一声口哨。
一直趴在他肩头的“围脖”黄喉貂,迅猛如电窜出,绕过灌木丛钻进后院。
“嘎吱”一声,后院大门上崭新的门栓应声而断。
薄雾冥冥,古旧的朱红色大门缓缓敞开,少年轻车熟路,闲庭散步般往里走。
——
屋外天光正盛,是烈日凌空正当时。
江怀砚的屋子里却不怎么炎热,青砖地上还有沁凉的露水。
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欺骗沈关越这件事。
若是放在从前,江怀砚根本不会去想。
他同沈关越青梅竹马,自小性格便十分契合,坦坦荡荡,万千风流总能说到一块儿去。
任凭谁都会觉得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
江怀砚垂下眸,神情似暴雨前那难耐的滞闷。
看见沈关越进来,江怀薇一早便‘啧啧’了两声溜出去,屋子里只有江怀砚一个人侧身坐在榻上,神色不明。
束发轻裘的少年提着一壶酒夹在两指尖,长腿跨进门槛,忽然头一低瞧见桌案上空荡荡的药碗,眉眼止不住弯起来。
“阿砚。”少年赤诚,轻唤出声。
沈关越原本就长着一双桃花眼,此刻更是携春风醉人。
“昨夜我顺便从定澜江渡口给你带了一壶定澜酒,原想着今日拿这酒哄你喝药,没成想这酒竟是白准备了。”
沈关越将手中酒壶放下,坐到榻上,自然而然地捉住江怀砚伤的那条腿,搁在自己两条腿上,上上下下细细检查着。
仿佛这件事再熟捻顺手不过,与昨夜那个修罗小将军相去甚远。
江怀砚看了一眼那壶酒,声音低迷:“定澜江如何了?”
定澜江的事情,他心中都清楚。
军需“未到”,长平侯苦守数月“失守”平山关,还“痛失”长平军三万将士。
一时间,所向披靡的长平军不败神话破灭。
长平侯也被压入金陵城问罪。
当然,这一切都是他同沈关越商量的苦肉计。
圣上对亲政之事咄咄逼人,首先拿长平侯府开刀。
沈关越便将计就计,将‘全军覆没’的三万长平军金蝉脱壳留在雁北,暂时消除了长平侯府的威胁。
看似长平关失守,长平侯理当处死。但由于军需未到位,这件事最后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长平侯府也因此得以暂避帝后相争的锋芒,退居二线。
“如你所料,那小野狗心都黑透了……呸呸呸,一激动忘了,不在你面前喊他小野狗。”
沈关越一提到当今圣上就忍不住,但每一次江怀砚都不许他如此称呼。
江家世代忠烈,即使如今在位的帝王再如何行事不堪,也绝不会出言不逊。
“无妨。”江怀砚心中想着别的事,随口接了一句。
听到这句,沈关越忽然凑了过来。“嗯?”
“阿砚,你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竟然容许他喊小野狗。
江怀砚骤然与眼前人面对面。
他们二人距离很近。
近到他能清楚看见沈关越眼底因为熬夜微微一片淤青,还有身上些许的血腥气,只是被酒香掩盖住不是很浓烈。
沈关越知道他不爱闻血腥气,见他的时候也从来不带那只爱咬喉咙的黄喉貂。
还有,定澜江的事情。
定澜江沉船这件事,每一桩每一件若是被人知晓,都是诛九族的大事。
沈关越毫不忌讳。
从一开始便让他参与计划,坦坦荡荡,任何事情都不曾瞒他。
这些被掩埋在时光里的细枝末节,在重生之后骤然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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