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进宫面圣(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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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亭香在瑞兽状香炉内静悄悄地燃着,稀薄烟气由兽嘴溢出,于帘后远望,如吞云吐雾般,别有一番仙府风貌。
生平首次进昭仁殿,江婳挑了件月白色流光锦绣裙,墨发一半挽成百合髻,一半柔顺地垂在身后。发上簪了整套紫玉银头面,两侧流苏延伸到耳旁,与纯色珍珠耳坠相得益彰。
入宫前,江婳本想挑些质朴的衣衫饰物,以免让皇上以为裴玄卿府上用度奢靡。然而翻遍衣柜妆奁,都寻不着一件能称得上“朴素”的。正发愁呢,他却宽慰说,皇上不怕他挥霍,就怕他什么都不肯用,因而不必刻意节俭。
她听完,尴尬地笑着应和点头。心中暗道:这等客套之话,听听就罢了,你怎么还当真呢!
于是,江婳只能挑了“看起来”最为平平无奇的素色裙,希望皇上久居宫廷,瞧不出此物一匹二十金。
没承想,面圣这么一小会儿,皇上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三次,盯得她浑身不自在。似欲言又止,终忍不住开口:“你这衣衫……”
坏了,宫内也用流光锦?
“你这衣衫也太素了,朕瞧着,安阳公主的伴读贵女们,多喜欢穿些明艳的,钗环似乎是金丝织造。医者虽大多淡泊名利,你也不必过于苛待自己。”
江婳:“……”
没被责备便好,江婳因紧张而久绷的肩颈终于松开来,轻轻地吐了口气。裴玄卿并立在旁,将这小小的动作捕捉到,侧眼瞥见她将唇圆起的模样,心中觉得甚是可爱。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嘴角微微扬起。
浅笑一瞬,皇上骤然出神。
上一回见到他由衷的欢喜,该是何时了?
蓦然想到些什么,皇上花白的须发随下颚微微晃动。
那时,他与兄长间,夺嫡之争到了千钧一发的境地。人人都知晓燕王生母微贱,是用尽法子讨了皇后侄女的欢心,而皇后又无所出,才在后族扶持下走到今天这一步。
并非蓝氏女嫁给他才成了太子妃,而是谁娶了她,谁便是东宫太子。
最后一次见月娘时,幼子正坐在桌前念书。听见推门声,便知是爹爹回家了,光着脚丫“哒哒哒”跑过冰凉的泥地,一双莲藕似的小手高高举起:“爹爹抱,爹爹抱。”
那日,他再没心思向往常那样同小儿逗乐,而是惴惴不安地拉着月娘关门进屋,将幼子拦在屋外,语气充满疲态:“五郎乖,爹娘有话要说。”
裴玄卿抓抓头发,不知爹娘有什么秘密,便在院中呆立着。察觉到爹爹的反常,年幼的他不知怎得,就知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连蛐蛐儿蹦到脚边,都不想捉了。
后来,爹爹推门而出,眼眶红红的。而在他身后,娘亲早日哭成泪人。他抱住爹爹的腿,死也不肯撒手。就预感着,这一撒手,就再也没有爹爹了。
岁月缅邈,歉疚悔意萦回不绝,纵使皇上借着立功这个由头,没完没了地赏赐,也无法自欺欺人地称:亏欠他母子二人的,已尽数弥补。
这样好的笑颜,出现在裴玄卿那张冰冷凛冽的脸上,比任何稀罕物件都让他珍视。而他绞尽脑汁也无法令之欢喜片刻,这小娘子只一个表情,就让裴玄卿心悦神漾。
恰似他与月娘少年时。
皇上朝內监颔首后,內监双手递上原稿。他略翻了几页,眉梢几乎快拧成“川”字。
江婳状起胆,平声道:“想必皇上也觉出似曾相识,此乃《疫病杂症论》原手稿,正是民女于南楚瘟疫时所著。周世仁窃取民女心血,且胡乱医治导致平民伤亡过重,清皇上重重处置!”
她盈盈一拜,裴玄卿伸手扶起,补充道:“周太医自称此书著作者,乃是欺君。若天下医者皆为了名利而走歪门邪道,谁还会苦心钻研医术,悬壶济世?”
皇上面色难堪,指尖碾着手稿边缘,用力之大几乎快把纸张揉破。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出了神。內监温声提醒,他才清咳一声,温声道:“只是,周世仁为朕调理多年……天下医理相通,治瘟疫的法子,许是相似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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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相似,伤寒该用什么、肺热该用什么,都有定律。难不成天底下就许她配得出药?”
安阳听了线人送来的口信,又摔碎了一枚蓝田玉盏,娇美的面孔氲上薄怒,狠狠踹在婢女肩上:“傻跪着做什么,梳妆啊!本宫要去昭仁殿,别让那乡野村妇冤枉了周太医。”
上回安阳险些害死那女子,已与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