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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虹一听。不由愣住了。

萧四娘子若说想去院子里弹琴，想去冷地里吹风，甚至如前年冬天那样，大雪天跑出去跪在雪地上诵《心经》都是有的，但是备马车？倒是极少有的。

“夫人，恕奴婢多嘴，您这是……要去哪里？”青虹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四娘子看向青虹，面上无喜亦无悲。只淡淡道：“是吗？我不能出府吗？”

青虹一听，连忙跪下道：“夫人赎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夫人这几年极少出门……您要去哪儿，总要和奴婢说一下，奴婢也好禀报王爷。”

萧四娘子继续看着她，扯着嘴皮，当做一笑：“是。你说得是……那你去和父王说，我就是去空相庵，拜拜菩萨，再见见弟妹和我那苦命的侄女罢了。”

青虹一听，忙跪行到萧四娘子之前。小声道：“夫人慎言……”说着，她紧张地看看屋外，小声道，“若被大公子知道……夫人可要如何自处？”

萧四娘子伸手扶起她来，问：“大公子知道了，又能怎样？”

青虹低声道：“夫人如今这般境况，若老王爷在时还好，一旦将来老王爷有个山陵崩，夫人能指望哪个？”

萧四娘子看着青虹。

这个从六岁起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额角也有了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

他们每一个人，都老了，也回不去了。

她看着青虹的脸，缓缓道：“那我，可以指望我大哥么？”

青虹不说话了。作为萧四娘子的贴身丫鬟，当然知道这个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萧四娘子摇摇头，道：“你也不必担心，我自然知道自己将来，哪个都靠不上，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青虹心中一阵发酸，只得一蹲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叫人备车。”

***

萧四娘子出门礼佛，这是家中大事，只不过因为四娘子性子古怪，所以不喜人跟着。

于是，便只有一个车夫并青虹二人，三人一同往空相寺走。

待马车到了空相寺，青虹扶着萧四娘子下了车，吩咐那车夫将马车牵到空相庵的马厩里。

而后，萧四娘子与那青虹，一起慢慢往山路之上的空相庵走去。

走到半程，就看见秀花从旁边的树丛之中走了出来，礼道：“秀花，见过萧四娘子。”

萧四娘子抬眼看了看秀花，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秀花笑道：“还有寨中两个兄弟，隐在里面，保护青虹姐姐。”

萧四娘子点点头，又看了看她的打扮。

与府中的小丫头们打扮的倒是一样。

“衣服做得倒是不错。”萧四娘子道。

秀花笑道：“四娘子过奖了，寨中我有一个姐妹，很擅长女红。”

因着秀花这句话，萧四娘子一时失了神，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仔细看着秀花。

许久，她才感叹了一声：“这针线，确实不错。看来你那个妹妹，真的不错呢。”

秀花心中也有些难过，半天才道：“若是将来有机会，我带我那位妹妹，给四娘子看看，可好？”

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萧四娘子摇了摇头，道：“怕是没有这缘分了。还有，姑娘叫我夫人就好。四娘子是我闺阁之时的称呼，说起来，也是好多人没有人如此叫我了。”

秀花听说，礼道：“是，夫人，我们这就上山去吧。”

萧四娘子将手伸了出去。秀花扶着她，慢慢往山上的空相庵走去。

***

空相庵的人也是等四娘子到了庵堂门口，住持师太亲自迎了出来，才知道有贵客上门。

庵中人多没见过四娘子，也只是住持师太见过。

不过按照萧四娘子那个性，莫说是住持师太亲自来迎接了。就是现在她面前站着的是雁北王，她恐怕也依旧是那种看破红尘的状态。

只不过到底是礼佛的人，所以萧四娘子就在禅堂，与住持师太讲了会儿佛法。

“我那弟妹在这里，可还好？”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萧四娘子才问道。

住持师太连忙合十道：“是，大士此时正在房间中参佛礼佛。”

萧四娘子听说，道：“好，那我去看看她。”

住持师太没想到萧四娘子来这里还要见那人。未免愣了片刻，才道：“这……四娘子……这……”

萧四娘子抬着眼皮看了看住持师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