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美是一种折磨,美使人万念俱灰^……(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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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注视着温迪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指,难得生出些烦躁来。要描述清楚很困难,能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连续工作上几十个小时,他也没有这么烦心过。
全因这人天生一副笑模样,简直灿烂得有些过头,什么话都能笑眯眯地听下去,仿佛另一个净化版太宰治。
中原中也的才智明明出色得足以在各项任务报告上打A,却弄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
于他而言,某个自称吟游诗人的绿色家伙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延着惯性运行。
那年他刚过16岁,托太宰治的福,生日当天鸡飞狗跳。自从一年前被设计加入黑手党,他们两人常有摩擦,一碰面就免不了就吵架,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因此中也肯定,如果让太宰治先一步当上干部,绝对会销毁他极其在意的那份文件。那份能证明他来历,或者,证明他是人的绝密档案。
为了不输给太宰,他主动向首领自荐,照看Mafia的宝石生意。可即便这样,粗略估计成为干部也需要至少5年。
他其实…非常焦虑。
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梦。
人,会不做梦吗?
对他来说,夜晚什么都没有,好像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遮住了。一定要说,就是沼泽地般泥泞的灰色。怎样用力去搓洗,都无法清理干净。
他的人生,从八岁宣告断裂。前面一截自顾自把他抛下了,像丢掉负累的似的,跟随死去的梦境一同死去。
只剩下他,只有他。
中原中也,努力学习人的感情,打扮成人的模样,像人一样混迹在人群中,加入「羊」,成为「羊之王」。却被太宰治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他那时是什么反应呢?
耳鸣。
忽然就耳鸣了。
手脚发冷,有冰灌进去似的,失重感叫人心慌,像在往深渊里坠,眼前画面一下子很不真实,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如果他是异类,那同类在哪里?
他不知道。
如果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他要怎么明白他到底是谁?他要怎么确认自己在人世中的位置?
他不知道。
那段时间里,中也常在半夜惊醒。夜晚飘着压抑的香气,物品笼在阴影里。蓝色的月光穿过玻璃窗,积水般淌在床前的空地上,他的胸膛里堆压着某种强烈感情的余悸。可那是什么样的情感,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与温迪第一次见面时,他刚刚度过的,就是这样的夜晚。
中也的第一印象应该是……
好鲜艳。
衣着好鲜艳,凝视他的眼睛好鲜艳,脸上的笑意好鲜艳。黑手党内一贯是黑白灰,统一的黑西装,灰不溜秋的遮光布,半明半暗的房间,基本都是这样。
这个自称吟游诗人的家伙却不一样,既看不出丝毫诗人的学识,从头到脚的颜色也是轻飘飘的。尤其引人瞩目的,是眼睛。
他的工作是监视走私宝石流通,内容自然也包括评估标价。在望见那双眼第一秒,中也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它们果真是宝石,想必会是名贵的珍品。
而这双眼的主人正一错不错、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瞧,明净得能望清倒影,甚至让公关官笑了他一句:“中也魅力真大啊。”
所以他不高兴地说:“别废话!”
他是真的、真的不喜欢温迪。
爱笑和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想起讨厌的太宰治,出现得无声无息说明不好对付,还有眼睛……眼睛与宝石太相像了。
这些就足以构成讨厌理由,何况当天,他心情很差。
重复的宝石交易很无聊,对自己所处位置的迷茫又叫人烦躁。他那天是抱着满腹郁闷,去了名叫「旧世界」的台球酒吧。
阿呆鸟钢琴家他们几个常在这消磨时间,几乎算是秘密基地。说是要庆祝一周年纪念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意义。虽然加入了互称朋友的小团体,他也没真放在心上。
明明抱着那种想法去的,却收到了超乎预料的礼物,收到了“因为我们是同伴啊”的回答。
如果说「旗会」带给他的动摇是“是同伴,所以可以相互依赖”,这至少是情理上还能明白的动摇。那么温迪,应该称为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