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迷魂阵（四）(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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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前言，男子低首，抬手捋过稀落的胡须，警惕地深思一会儿。继而抬头，上下扫视三人一眼：“你们来问赵懿的事？”

宋珩未开口，一旁的张文高已将头点得像捣蒜。

男子问：“赵懿这孩子，是发生了什么难事吗？”

宋珩答：“大人可知道赵骋一案？”

“知道啊。”听见这个名字，男子的神色由警惕变作不屑，生怕染上晦气，“这样的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查的？”

宋珩面色悲伤：“大人您有所不知，赵骋一死，赵懿因弟弟的死茶不思饭不想，刚考上官职，便消极怠工，频繁请假。我等是他的同僚，这些天来，不仅要做自己的分内事，还要替他分担杂务。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实在是苦不堪言……”

张文高在旁看得瞠目结舌。

宋珩昨日还在冒用他的身份，今日又变成了赵懿同僚。

这身份……转变得也忒快了！

“停停停！”

见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公子真像要哭出来，男子终于不忍。

“你说赵懿这孩子……消极怠工？”

宋珩点点头：“大人是不信吗？”

“不应该啊。”男子低声呢喃一句，又说，“赵懿这孩子虽然心地善良，却不软弱，他绝不会因为弟弟的死，就葬送自己的仕途前程啊！”

张文高捕捉到其中字眼，开口询问：“有多善良？”

讲到这儿，有了难言之处，男子脸上挣扎片刻，叹口气，还是说了：“前两年我染上赌瘾，败光了家财，家中空有一座大宅子，却连饭都快吃不起。实在没办法，我去恳求赵提督家接济，却被下人拦在门外，最后是赵懿那孩子开了门，借了我们救命的钱财。”

“那除了善良之外，他还有别的特点吗？”张文高试探道，“比如……易怒？再或者……一言不合就扇人耳光？”

像被踩了尾巴，男子气道：“不可能！”

这话说得笃定，分毫不容许人质疑。张文高被堵了话，也不再追问。

但此事还没完，一来二去，男子左右扫视一圈，又开始对三人抱有警惕：“你们究竟是不是赵懿同僚，如果是他的同僚，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脾性？”

……

“你问赵懿啊？”

私塾的稚童在门外整齐诵读文章，门内，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眯着眼，两手拄着拐杖，坐在椅上。

老人年近古稀，讲话慢吞吞的，嗓音苍老嘶哑，口齿也已有些不清不楚。

“他小时候在我的私塾念过书，成绩很好。长大后呢，考取了功名，应该……是当了个不错的文官吧？”

老人脊背伛偻，像座拱桥。宋珩便压低了身子，与老人保持同一水平线，好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

说到此处，老人缓缓扭头，看着宋珩一笑。似乎要征求他的认同。

宋珩点了点头，也回以一笑。

老人又说：“他每日得了空，都会来老朽的私塾里看看，帮忙带几个不听管教的学生，教他们识字念文章，就连准备科考的那几天，也不例外。不过……这两天他倒是没有过来。他弟弟的那件事，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他了吧。”

讲到尾声，老人叹息一声，许久没再言语。

良久，宋珩问：“赵懿很疼爱他弟弟吗？”

老人点头：“赵懿的弟弟，在他爹娘眼里，都已经是无可救药了。但在赵懿看来，他一直觉得他弟弟……还有回头的可能。”

……

深秋时分，落叶纷飞。

私塾积了满地的落叶。稚童踩在落叶上，转着脑袋，诵读声良久不休。这栋私塾不大，只建了一条小道，可供出入。这条小道，必定要经过学生们背书的院落。

宋珩从内房离开时，被一小孩抓住衣角。

这小孩排在背书的队伍后列，个子比起前列的小孩，要高上半截。

宋珩笑了一笑，蹲下身来，与他平视。

小孩用稚气的声音开口：“哥哥，你要走了吗？”

宋珩说对：“哥哥要走了。”

“哥哥，你读书好吗？”

“不好。”

那小孩的面色骤然变了：“有多不好？”

宋珩眉一皱，表现得同他一样苦恼：“我一看见书，就会打瞌睡。”

小孩虽然遗憾，却对他的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