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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隆坦向前迈了两步，放低下巴，扫了一眼摔在一旁的毁灭之锤。先祖知道另一条时间流里发生了什么。如果这就是有关他的血脉救赎预言的真相，他甚至不敢把他的猜测告诉德拉卡。

毁灭之锤家族的最后一个人会带领兽人走向繁荣，随即走向毁灭。然后锤子会传袭到氏族之外的人手中。谁都不知道它会是一次托付…抑或一次掠夺。

他居然敢拿走奥格瑞姆的战锤。还敢把它拿到德拉诺，拿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杜隆坦攥紧拳头，用力吸气。刚刚那一拳他应该用斧子的，他应该用的。

扎克塔、考霍尔、卓卡、库尔阿克、掠夺者斯卡尔、先知格洛坦、戈隆征服者哈托克—奥格瑞姆。他的朋友和侄子们，死在这个人手上。芬里斯因此与霜狼氏族彻底决裂。贾纳尔在与雷神氏族的战斗中牺牲。安度因音信全断，加尔鲁什下落不明。

而面前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可能是，他的儿子。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今天饶你一命。〃他说道，用尽全力克制脑子里翻涌的血液。他居然可能生了这样一个儿子。〃但是，如果我确认我们的参谋遭遇任何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棕色皮肤的兽人领袖拔起插在地面的宽刃斧，扛在肩上。霜狼氏族的酋长嫌恶地瞪了一眼黑暗之门另一侧的外来者绿色的皮肤，转身向预言之石的方向走。

这件事情必须亲眼确认，他想。他不会信任他。死也不会。

德拉卡望着丈夫，叹了口气，垂下斧子。

〃我为他偷袭你的方式道歉。〃她说，〃这毫无荣誉可言。加尔鲁什出事的消息把杜隆坦压垮了。〃

〃我能理解。〃萨尔哆嗦着，爬起身，他的脸颊已经开始红肿。看来刚才那一拳，他年轻的父亲出了全力。

〃不，我想你不理解。〃德拉卡摇了摇头。萨尔意外地望着她。

〃你成家了吗？〃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没头没脑。萨尔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母亲的问题。

〃是的。我把我的妻子留在后方，她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德拉卡直直地注视这个绿皮兽人。

〃这样形容或许不太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心情。〃她说，〃如果你的妻子和孩子遭到杀害，而你生死不明—那一刻你父亲和母亲的心情，将会是我们刚才的心情。〃

萨尔的眼睛骤然瞪大。他的母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抬起一只单手斧，指定他的脸。

〃霜狼氏族不会原谅你。〃她说，〃或许在你看来，你们是来维护和平；但是在我们看来，你们夺走了我们的和平。〃

〃德拉诺不会原谅你们，入侵者。〃

她放下胳膊，扔下敌人，追赶丈夫的背影。如果加尔鲁什如同这个绿皮兽人所说，只是失踪了，那还有一线该死的希望，她想。还有，如果那些〃联盟〃声称营救安度因是他们的第一要务，或许他们可以用安度因留下的方法，尝试和他们接触…

兽人萨满呆呆地站在纳格兰空旷的原野上。白狼终于从陷阱中挣脱，撒开四肢奔跑过来，拱拱它的朋友，担心地呜呜叫唤。

〃我没事，老朋友。我只是感觉很累。〃

绿色皮肤的萨满放低手，揉了揉座狼头顶的毛发。

〃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他短促地顿了顿，闭上蓝色的双眼，〃有几秒钟里，我感觉，我正站在白虎寺的被告席上。〃

萨尔疲惫地坐倒，重重地倚住雪歌的腰身。

我们试图阻止一场战争，却陷入一场更加可怕的战争。他无声地哀叹。我们该怎么办？

*　*　*

〃格罗玛什！你在干什么！〃

一只强壮的兽人手掌从旁伸出，攥紧战歌酋长的手腕。格罗玛什的手掌一阵酸痛，人类男孩从他掌中滑脱，出溜到地上。安度因已经昏了过去。

〃你居然敢…！〃

钢铁部落的酋长勃然大怒。他猛地转头，却在看到冒犯者时睁大眼睛。

他的督军攥着他的手腕，面色阴郁而不善。

〃加尔鲁什？〃他吃惊地确认，〃你还活着？可是他们和我说…〃

他的另一只手指向血吼。战歌的督军阴着脸，放开父亲的手腕。

〃被打扰了。〃他说，〃有人打扰了我和萨尔的决斗。〃

他和艾泽拉斯的任何人的决斗总是会被打扰。兽人阴沉着脸瞪着侧躺在地上的人类男孩。

格罗玛什误会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