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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漂泊,让这个二十多年未曾尽过半点孝道的儿子对这一事实变得十分敏感。
我双手捂着胸前的背包,脑子里飘荡着无数记忆的碎片,跟随着母亲在岁月的暖风里越发佝偻的身影,默默地祈祷着。
现在,那本日记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背包里,像我离家的时候一样。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红领章,黄军装
也许是时代的原因,我的五个姐姐都喜欢穿黄军装。
那时候,照相的人几个月才来村里一次,但是每次来必定带两套黄军装。
姐姐们总是轮流穿上军装,很神气地照一张。
不过可惜,军装太大,我穿上去总像袍子一样,所以一直没有照过穿军装的照片。
而那时的我,不光对黄军装特别有好感,还特别喜欢红领章。
我觉得,只有脖子底下那两片鲜艳的红色,才能真正让黄军装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舅舅是海军,所以我从他那里只能搞到几套海蓝色的像吊带裤似的军装。
心想也是军装,但穿上去怎么看都别扭。
于是我把每套衣服上的红领章小心翼翼地拆下来,存到自己的“百宝箱”里。
母亲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有一次,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几套旧军装,缝缝补补地搞了好几天,居然给我做了一套小号的黄军装!
穿上之后,我感觉自己比姐姐们都神气。
母亲又让我把自己珍藏的红领章拿出来,她三两下就把它们缝到了我的衣领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脖子下面那两片红得像火一样的红领章,感觉自己真比潘冬子都要有精神。
那天晚上,我睡觉都没有舍得*服。
别人的快乐
小的时候,我经常跟小朋友一起去河边玩耍。
尤其是春天,河边的柳树发芽的时候,那里几乎就是我们的天堂,每次都要玩到天快黑才肯回家。
回家之前,我们总是每人折一条小柳枝,折成小段,用手捏住树皮,使劲儿拧几下,让树皮离骨之后,再轻轻把那段树皮整个从树枝上拔下来,在细的一头用牙轻轻咬几下,一个轻巧的小口哨就做成了。
细树枝做成的口哨声调比较高亢,但容易上飘,使劲吹会出现那种撕裂的感觉。
粗一点的树枝做成的口哨声调比较浑厚,但是要吹得好听得会控制出气的速度,需要懂一些技巧才行。
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快乐的孩子来说,是否好听并不重要。
高高低低的哨音夹杂着我们的欢声笑语,飘洒在我们被夕阳拉长的身影之间,回荡在我们回家的山路上。
有一天,我按照跟同伴的约定,依然如往常一样来到河边。
看到所有的朋友们围在一起看着什么,还不时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我好奇地挤到跟前,发现“野孩子”手里拿着一只闪闪发亮的铁哨子。
我看是铁的,他非要说是什么“不锈钢”的。
“野孩子”家里比较有钱,父亲是村支书,我们这些孩子中间,就数他玩具最多了。
我虽然装作很不屑的样子,我们其他人都装出很不屑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们心里面都很嫉妒“野孩子”能有这样一个亮晶晶的铁哨子。
于是我们又一哄而散,谁也不去搭理“野孩子”。
巧的是,“躲猫猫”的时候,我躲进了“野孩子”藏身过的那个树坑,起身的时候发现那个铁哨子就躺在坑底。
我探出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我便伸手快速的把它捡了起来,藏在自己的裤兜里面。
天要黑的时候,“野孩子”大声喊他的哨子丢了。
我们谁都没有理他,各自拧着柳条离开,我也没有吱声。
“野孩子”在后面哭喊着,说我们偷了他的哨子。
回家之后,我悄悄把那只铁哨子也藏进了我的百宝箱,美滋滋地吃过了晚饭。
不多久,村支书就领着“野孩子”到我们家来了,说我偷了他孩子的哨子。
我知道“野孩子”肯定不知道铁哨子怎么丢的,也不知道在谁那里。
父亲也说我不可能去偷别人的东西的。
村支书带着“野孩子”悻悻地走了,肯定又是到别的朋友家去了。
我刚舒了口气,就看到母亲怒目圆睁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我的“百宝箱”。
我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