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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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棉衣和喝热水这两个问题上，千叶纱向来寸步不让。

她抬手，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棉衣扣子系好，还调整了他们的围巾和帽子，确保露在外面的只有圆溜溜的眼睛。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会后悔的！”她一边语重心长地絮叨，一边牵着俩少年往前走。

她的手暖暖的，衣袖上的小簇绒毛就像夏天的蒲公英，柔软细腻，还带着温暖清爽的气息，所以，太宰治只觉得最冷的指尖都暖融融的，血液哼着歌似的淌入心脏，腾起滚烫的热气，烘得他的脸红扑扑的，鸢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融化的金子。

他依偎着千叶纱的胳膊，哼哼唧唧：“千叶姐姐，好热呀～”

“热就离千叶姐远一点！”

中原中也抬手，奋力地将太宰治的脑袋往旁边推。

他的力气不算小，但碍于厚厚的棉衣，从臃肿袖口里伸出的手像猫咪挥手似的，软绵绵地摁在太宰治的脑袋上。

太宰治嫌弃地撇了撇嘴：“中也在跟我撒娇吗？！好恶心。”

“你说这话才比较恶心吧！”中原中也恨不得将这条青花鱼摁在雪地里摩擦，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我是让你离千叶姐远点！”

太宰治挑衅道：“然后呢，中也想要千叶姐姐用两只手来抱抱你吗？！”

“你……”

“什么？”

千叶纱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语，她正苦恼于该如何跟中也亲近，听到“抱抱”的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乌黑的眼瞳映着银色的雪花，浮动着温软潋滟的水光，愈发温柔美丽。

她晃了晃中原中也的手，弯弯的笑容明媚灿烂：“中也，是要抱抱吗？”

她的嗓音软软的，含着满心的期待和欣喜。

中原中也一下子僵住了。

他一边想把讨厌的青花鱼踹飞，一边又因为千叶纱美丽期待的笑脸而羞赧，所以拳头反而越捏越紧，只是藏在围巾的脸又红又热，蓝眸也像傍晚的天空似的晕染丝丝缕缕的红霞。

怀着少年人的羞怯，中原中也的声音仿若蚊呐：“千叶姐，我……”

“千叶姐姐，我听见了哦，中也说他不愿意，”太宰治高高兴兴地张开双臂，“小矮子不识好歹，千叶姐姐抱我吧，我会很开心的！”

中原中也差点捏碎了手骨！

他咬牙切齿：“太宰——”

太宰治丝毫没有心虚：“中也，怎么了吗？”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我没有啊，”太宰治将手笼在耳朵边，表情夸张又做作，“难道中也你刚才没有小声嘀咕着说不愿意吗？”

中原中也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话语掷地有声：“当然没有！”

……

他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

但看着千叶纱骤然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中原中也否认的话便堵在了喉间。

千叶纱欢欣地抱住他。

这个拥抱温暖轻柔——中原中也听见了雪花飘落的声音，细切微弱，像春天花开时的声音一样，瞬间便繁花灼灼，在千叶纱的身后绽出满眼银色光华，落在她发尾时，像蓄了一汪清浅柔美的月光。

他还听见了怦怦的响声。

是雪团从树梢滑落的声音吗？还是他的心跳声？

……

中原中也的思绪乱得像一团纠缠不清的毛线。

但他清晰地听见千叶纱凑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中也，你的腰好细呀。”

中原中也：“……千叶姐！”

他裹着厚厚的衣物，哪还有腰！

明明喊得大声，但他嘴角却扬起了微小而真切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环住千叶纱的腰。

——千叶姐总是如此细心体贴。

自认说了骚话的千叶纱兴高采烈地松开手，用额头蹭了蹭中原中也的帽檐，然后笑吟吟地抱住太宰治。

“谢谢你，太宰，”她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声音轻软，像甜甜的棉花糖，“你总是那么温柔。”

太宰治的眼瞳微缩。

薄雪般的笑意褪去，他的眼中竟是愣怔的空茫。

“温柔……吗？”

这份茫然和不知所措让他看见浮动着薄冰而亮晶晶的美丽河面，没闹着要跳河；看见挂着雪花冰晶，愈发青葱的树枝，没嚷着要上吊；甚至看见香喷喷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