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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就像沙漏中的细沙,从一段落到另一端,之后便是翻天覆地的大旋转,残酷地将刚刚稳妥的秩序打乱,于是,又是另一番被遗忘的韵律……没有钢琴的清亮、没有提琴的悠扬;好似一台陈旧的、布满灰尘的留声机,辨别不出任何背叛的声响、任何丢弃的信仰。
她曾给过他一次完美的机会来杀她——在她还可以死的时候。但是他没有。
她想……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让她觉得她的存在还有意义,他给了她活着的希望。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不断地磨灭着她的希望。
女子蜷缩在椅子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双肩的颤抖暧昧不明,分不出究竟是在是哭还是在笑……在月光下过于妖娆的发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夜晚的妖精。
手中的酒瓶还差几寸见底,紧握着瓶颈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厚厚的装饰涂层剥削着色彩的形状,从金黄……到橘红。
最终,她还是放开了那廉价的玻璃制品,让它从自己手中脱落。
并没有预期中落地破碎的声音,而是一声闷闷地撞到地毯上的声响,随后,剩下酒液便在地毯上形成一小片不规则的阴影。
有些事物……总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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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堕落,与何人相关。
房间的另一端传来了利落的叩门声。在静谧的午夜格外清晰。
屋内的女子没有给予答复。
屋外的人像是犹豫了一下,再次叩了几声后便直接把门推开。
没有想象中的明亮,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黑色的。黑色的。黑色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夜晚。
——黑色的欲望。黑色的灵魂。黑色的躯干。
一个人影慢慢地走进来,就着窗外那隐约的光亮,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他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了那全是酒瓶的办公桌上。
晴馥慢慢把头抬起来,朦胧的双眸与这位男子对视许久……
“什么啊……原来是你……”被酒精浸泡过的红唇微张,吐出了带着酒气的音节。
“你醉了。”男子的嗓音有些低沉,透过镜片凝视着她。
“我知道——”晴眯起双眼,透过他们之间的层层空间望着他。
周遭的那带着酒味的空气逐渐被一股烟草味所侵蚀。不要怀疑,这味道的确是从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只不过若要说是自有,倒不如说是通过某种手段而渲染上去的。
也许也正是因为吸引她的这点,所以他成为了她的岚之守护者。
女子站起身,脚下的高跟鞋迈过地上的酒瓶。布满伤疤的右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中指上,一枚没有任何花痕的纯黑色石戒似乎比周围的空间还要暗上许多。
“今晚的夜色很美……”她轻轻地舔舐着娇红的唇瓣,双眼迷茫得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
“你醉了。”那名男子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动作。
“呵……你知道吗?要如何捉捕那无形之物、要如何穿透那有形之物……其实那都是一样的东西。无论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她没有去理会他的言语,只是摘下他的眼镜,随意地丢到了地上,说话之余呼出的气体带有浓重的酒香。
“你……”
没有了下文。
她用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口。
当假的东西比真的还要真实时,那么是真是假就都无所谓了。
良久,她离开了他的薄唇。
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请先看清楚我是谁……”
“狱……”女子不假思索地吐出了一个音节,之后猛然顿住,“是埃德蒙呀……”
“亲爱的莉莉丝,请叫我阿斯蒙蒂斯……”
“没有区别……那令人作呕的称呼……”晴馥从鼻子哼出不满的语句,一手拉过他的领带,再次把唇贴了上去。
没有区别没有区别没有区别没有区别。
无论是狱寺隼人还是埃德蒙、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
没有区别、全部。
因为那都不是她该拥有的。从始至终她连自己都没有拥有过。
她早已就没有了资格,所以她自甘堕落。
时间早已磨光了一切。
她已经厌倦。了。
有些东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