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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旋乘着夜色回家,他的家距离汪瑾瑜家可不近,可他宁愿这距离更远一些,好让自己的心绪安静下来,省得面对明察秋毫的母亲露了马脚。
李凯旋自从知道了汪瑾瑜已经结婚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冰凉凉的,当他看到了王新国又多了一份意外。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不明白瑾瑜为什么选择了王新国做丈夫,他给自己画着问号,她们合适吗?他又明确地回答了自己,她们不合适。尽管这对夫妻在他面前没说过话,仍能让他感觉到隐隐地埋藏着的,分明是分割。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钟珮瑶夫妇那种相知相惜的契合。
想着这些,李凯旋沉闷地摇头,带着汪瑾瑜留给他的复杂心境回家。还不仅如此,自从他知道瑾瑜没能顺利上班,就惦记着怎么能够帮她过了政审关,当他看到王新国之后,这种愿望更强烈了,他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瑾瑜不爱她的丈夫,他无法想像不染尘埃的“香露儿”整天介面对着不爱和不快乐挨日子。他的心似乎在代替汪瑾瑜承受这份重力。
总之,如果汪瑾瑜能够不用成天介面对王新国了,或能让他轻松很多。
嘎嘎悠悠地骑着车,骑得很慢,脚上穿着的回力高腰鞋,因为救人灌了水,虽说在四合院晒了一下午,仍然没能干透,经春寒的风一过,鞋底鞋帮子凉溻溻地冰脚。
他感到鼻孔里有些痒痒,抑制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尽管这样,他没有加快脚踏板的速度。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在看路骑车上,他一面回想着汪瑾瑜,那个“香露儿”,一面矛盾着自己是应该早些到家合适,还是应该晚些到家更好,他希望晚点儿到家,是为了有可能省去母亲看到他收拢不住的神色和湿沓的鞋子,被生生地追问得无处躲藏,同时他又希望很快到家能见到父亲李开赴,好跟他说说汪瑾瑜的事,最后,他盼着自己到家的时候,母亲在外忙碌着正好没准时回家,如果是这样,就好直接去父亲的书房了。
打定了主意,脚下加快了转速,李凯旋的身上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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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是开着灯的,灯光虽说不算太亮,仍就给了站在小院里的人适宜的视线。
见李凯旋骑车到了门口,警卫员小刘赶紧走了出来,把自行车接了过去,同时递了个眼色给李凯旋,示意:母亲在家。李凯旋赶紧“嘘”声,要他别声张,用目光询问母亲所在的位置,小刘抬手指了厨房,李凯旋友好地冲他呲了个笑意,表示谢了。
小刘已经跟了李开赴三年,和这一家人很熟悉了,非常了解李凯旋母子之间那种“对立”,他也经常要参与一些李凯旋母亲对儿子的“爱护”。
在院子里轻步快走,李凯旋直接进门。听得出来,母亲的确在厨房里,他更加轻声,快速踱步绕过客厅。
书房的门虚掩着,李凯旋在门外站好,先缓了口气儿,才悄悄地轻推房门。往里探头。
父亲正在书房。
李开赴五十六七岁的年纪,仍不乏军人的警觉,李凯旋轻启房门的霎那,他已经摘了戴得有些累的花镜,放在书上,如炬的目光扫向了门口,期待而亲和。他知道,定是儿子李凯旋。
书桌很整齐,没有任何杂陈物件,只摆了几本书,一本曾国藩的旧籍,翻开着倒扣在书桌上,一本民国三十一年出版的《国父遗教》,一本一九六九年上海二次印刷的袖珍版《毛泽东选集》,上有题词“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提着名字的地方被生硬的剪了去。还有一本,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书房除了这张书桌,就是三个很笨重的书柜,书多得只摆一层装不下,只好里外两层地摆放着,北面墙上挂着一幅字“江山如此多娇”,西面贴着大幅的区域地形图,靠近书柜的地上,摆着一棵半人多高的仙人掌盆景。
父亲喜欢这棵仙人掌,并曾经写有四句话,贴在靠近仙人掌的墙上“何惧干渴,不畏风沙,外钢内柔,寂寞坚强。”
很随意地坐在大书桌的后面,李开赴的军衣上装没系领扣,露出穿在里面的深色绒衣。
李凯旋推开一个刚好能容纳自己宽度的门缝,侧身进去:“爸,在看书啊?”。他自小就是这样地进父亲书房,好像他总有些只能告诉父亲的秘密,望着父亲亲和的脸,轻快地几大步便跨到了书桌前,老实得双手垂落,保持立正的姿势站好。“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相,睡要有睡相,吃更要有吃相,尤其,你不仅是军人子弟,还是读书的军人子弟”,这是父亲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