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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兄,你怎么这付模样?快过来坐这里歇息一下!”座中有认识的,忙起身打招呼,过来拉他去自己座位上歇息。
来人正是卫若兰。微微点头对冯紫英微笑道:“谢谢!子英兄别来无恙!等我拍下内子的《对菊》再陪紫英兄叙旧。”
转而看向贾蔷道:“请问底价是?”
“二十两银子。”贾蔷对身边的小斯使了个眼色,让他速去禀报卫夫人。
卫若兰伸手从兜里掏出荷包,把里边的银子悉数倒出来,数了数,也就不到五十两银子。
“四十两,我买下了。”貌似急于想成交,卫若兰不等丫头和账房先生来收银子。主动走上前去。把两锭元宝放在那丫头手里的托盘里。
“这……”贾蔷愣怔了一下,按规定,他得报价三次。若无人开价,才算成交。
不过,这是卫夫人的夫君,他要买回自家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开个绿灯呢?
“二百两!”有人公然叫板。
卫若兰缓缓地转过身去,看那人一身从五品官服。不由就轻蔑的一提嘴角,讥讽道:“原来将大人也喜欢菊花吗?这倒真是难以想象,菊花性自高洁,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将大人和他一样,都曾是前怡亲王殿下的幕僚,他因不愿落井下石。诋毁怡亲王殿下,被先皇流放边远小县做了县令。而这位将大人,曾是怡亲王殿下的心腹之人,可是,得知怡亲王逼宫的计划已经泄露,便望风而倒,把木兰围场的密谋合盘禀告前先皇,靠出卖主子,不但保住了自己的脑袋,也保住了自己的官帽。
卫若兰并未参与木兰围场逼宫的阴谋,只因为同情怡亲王,对先皇不念亲情,赶尽杀绝的做法颇有微词,遭到小人举报,被视为怡亲王的同党,关进大牢,若非贾宝玉和柳湘莲等人从中斡旋,为他作保,求北静王爷替他向先皇讨了个人情,他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冯紫英暗道,都说是吃一堑长一智,若兰这家伙说话还是不知轻重,他只想着讥讽将大人墙头草,卖主求荣,小人得志,却不知顾忌,只怕被人搬弄是非,又会无端的受到猜忌。
当即笑着把话岔开道:“若兰兄来得迟,原是不晓得规矩,今天可不是普通的买卖,圣上传旨下来,这些字画拍卖所得款项的一半,将纳入漠北屯田预算款,今儿的书画作品最低也拍出五百两银子的价位,尊夫人的《对菊》文字洒脱,情景交融,好一个‘对’字,怎么也值五百两银子,岂能贱卖了呢!”
暗中使劲儿狠狠捏了卫若兰一把,提醒他不得再口无遮拦,小心再次祸从口出。
“蔷哥儿,这幅字画我出五百两银子。”冯紫英深知卫若兰的性子,怕他咽不下这口气,会继续和将某人叫板,便出面替他竞拍这幅字画,做出势在必得的姿态笑道:“在下虽然囊中羞涩,不过这幅字画在下是真心喜欢,还望诸位多多包涵和成全。”
探春听说卫若兰回来了,急忙凑到格栅上往外看,待看到夫君落拓的样子,眼泪就涌了上来,也顾不得矜持了,也不怕被人看到,就那么冲出来,抱住卫若兰失声痛哭起来。
冯紫英便问他的亲随小厮道:“你们是刚回到京城吗?卫大人又不是武官儿,怎么就伤成这样的?难不成也和上任一样遇到土匪截杀吗?”
他是行武出身,自然看得出,卫若兰脸上并非是摔伤或是撞伤。
那小厮不假思索的道:“我们大人这几年来一直在治理匪患,因为,匪徒大多是本地交不起地租上山落草的农户,前任县令逼迫匪徒的亲友交出人来,交不出人就打个半死投进大牢,房产田地没收充公,招致匪徒报复,我们大人说那些人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便和县内的大户协商,募集银子建立治理匪患基金,采取招安策略,只要土匪愿意诏安,大人保证帮他们安家立业。几年下来,大部分土匪都改邪归正,只剩下那些冥顽不化的,依旧负隅顽抗,祸害百姓,卫大人就亲自带人进山围剿,被匪首砍了一刀,又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现在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胳膊伤到骨头,现在还没完全长好呢。”
关于卫若兰的境况,众官员都是听说过的,他原是极正直的一位官员,只因跟错了人,便葬送了仕途,当即,皆默然无语。
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们虽然玩世不恭,可也是有正义感的,听了就不由动容,想着刚才有人挑衅这位倒霉的县令,忍不住就替他出头,讥讽那位将大人道:“这就是卫大人不会见风使舵了,若是换了某位大人,看到大刀砍来了,早拉个士兵去给他当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