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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我冲他笑着。

我当然知道了，这是恒古不变的诅咒还是定理来着？不过都无所谓了，我向来都信事在人为的。

“人和妖怪在一起，本身就会遭到天谴。尽管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一个人类身躯也无法承受一个有妖怪血统的孩子。在人类死去之后，留给妖怪的，连半点想念都没有。和人相恋，那个妖怪也就等于背叛了整个妖界。但是等人死了之后，那个妖怪便会漂泊在红尘里了。”李子文的话……

比他的剑气还要寒！

是啊，以我人类的身躯，根本无法孕育我和浮生的孩子，人的身躯根本无法承受一个有妖怪血统的孩子的发育。那在我死后，浮生是不是就毫无依靠了，连分享的倾听者都没有了。

我还希望他在我死后，便可以很快地忘记我。若如此，他和我的事情，凭何怀念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舍得离开他。”我回头看见浮生被束缚在树干上，他的头发被风吹起，他的眼睛紧闭着。

“知道我……今日为什么活如此吗？”李子文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尽是惊讶。

“我的祖先曾和妖怪结合，女方是美丽的曼珠沙华化作的妖。”

我的耳朵法相信我所听到的！世代身为驱妖师的李家，祖先曾娶了一位美丽的妖怪女子！

“同样的，妖怪女子也无法承受一个有人类血统的孩子。他们曾想过不要孩子了，两个人一起过就可以了。可是尽管如此，他们的爱情也没有持续了太久。”李子文向我说着，那个遥远悲凄的爱情故事，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

“为什么？”我问他。

“后来，妖界追杀那个妖怪女子。妖怪女子自知命不久矣，便下定决心在世间为她丈夫留下点血脉。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便吞噬了他母亲的生命。不久，那个男子也重病逝去了。”

“后来，那个孩子交给了男子的哥哥抚养。男子的哥哥却是恨透了妖怪的，从不赞成弟弟和妖怪女子的婚事。而那个男子的哥哥，便是我李家驱妖的师祖。”

“尽管那个孩子长大成人都一直有灵力压制这他的妖气，做了驱妖师，像人类一样结婚生子。但是最终那是不被天地祝福的——在他的灵魂里，还是有妖的存在。”

“那个孩子的后人，都像他一样——有着妖的血脉。等待灵力控制不住的时候，妖气便会在体内暴走，就像我方才一样。”

“我一向是不想被祖上要除去妖怪祭司的这个夙愿所牵绊的，我是尊敬浮生大人的，但是我的妖性的部分，还是继承了祖先的愿望和嗜好杀戮。尽管我努力像人类那样活着，但是都还是不可以啊……”

李子文续续道来这样的故事。

从一开始，我便听着，哭到现在。

“所以……我不希望你重复我李家的悲剧。”

李子文的说完之后，藤蔓瞬间消失，结界也消失了。

我连忙跑去扶起浮生。我除了可以心疼地看着浮生……还可以做什么呢？

“谢谢你……子文。”我还是尽力笑着和李子文说。不是因为我对他伤害浮生而不高兴，而是我真心在心疼这样的一个宿命。

宿命这个词……多么容易写，多么容易说啊。宿命就一直在我们身边，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但是当中的贪嗔痴怨，不经历的人中，又有谁知晓。

“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我今日的话。我不希望你……”

“不要再说了，我早就决定好了，要和浮生在一起的了。”

这样美好的浮生……叫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如果……你日后需要什么帮忙，我可以……帮你。”

“不了，日后有什么都是注定的，我会很认真地去面对的！子文，你也要一样呦！”

此时此刻的我，还是笑得那么天真。

李子文在随后，默默转身，默默离开。

“祝你幸福……”他的话散在了风里。

若我当时便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我会不会改变我现在的主意的呢？

那也是后话了吧。

我抱着浮生，看见他衣服上面的血迹早变得深红色，映衬着他惨白的嘴唇。

我的泪滴在了他的嘴里，我连忙擦掉。

这样苦涩的泪，怎么可以打搅他的美梦呢？浮生明明只是睡着了而已……

爷爷终于看见我了，连忙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