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
忡忡忧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
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来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一曲《山之高》娓娓谈来,琴音婉约缠绵,不若方才洒脱任意,多了一份细腻的相思,掺了一点如樱桃般的酸甜,那是女子最委婉,最动人的情思啊。
玉人何处教吹箫。'书香门第手打出品'
那一日,你在山之巅迎风一曲,可知已吹进了一个少女的心?原以为天意弄人,不过是一场无缘的邂逅,却原来,真真是天意弄人。你在我无望的等待中又重新出现,你可知,你已带走我的心魂?
拟结百岁盟,不知你愿否?
云安岳就站在女儿门口,一进来就看见她对月而歌,神思恍惚,连他来了要浑然不知。一曲毕了,尤自还未回过神来。
“宓儿,怎么这时还不睡?”
“父亲怎么来了?”云姒宓连忙起身走到云安岳身边。
“宓儿如此说,可是不欢迎为父来?”云安岳佯怒,戏谑道。
云姒宓掩唇一笑,目光有些狡黠,“女儿不敢。不知父亲找女儿有何事?”
云安岳挽过爱女的手,满面慈蔼的笑容,“只是来看看宓儿罢了。我的宓儿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也越来越像你娘了。”
云姒宓唇角一凝,想起早逝的母亲,心头不由一黯,声音晦涩,“父亲又在想母亲了。”
“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当初我第一眼看见她起,就想娶她。后来她终于嫁了我,我还没有机会好好对她,你母亲就已经走了。这辈子,是我亏欠了她。”
云安岳似乎想起从前的事,眼中一片迷迷之色。牡丹园的惊鸿一瞥,十里红装的花嫁,病榻的轻声细语,一切的一切,都恍若昨天。
“父亲,女儿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怪你的,有您这样惦记着她,此生足矣了。”云姒宓柔柔的安慰。
“为父知道今天也是为难你了,可是为父也是不得已的啊。”云安岳看着爱女叹道。“唉!还不都是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不能替为父分扰。!”
“女儿不为难的,为父亲分忧是女儿应做的。”
“宓儿的孝心为父岂会不知。”云安岳闻言浅笑,轻抚爱女柔荑,忽然话锋一转,“为父知宓儿你素来谨慎,今天怎么会如此对静安王?”
“父亲认为女儿这么做,是错了?”云姒宓低垂螓首,目光落在裙下的丝履上,默然良久,抬首看向云安岳,已是一片沉静从容,不答反问。
云安岳被女儿这么一问,反倒说不出一个错字。“即使为父不说,宓儿心里也该明白今天我让你出去的原由。可你怎么就挑了静安王?”
“难道父亲认为他不好?”闻言眸光微闪,然后柔声问道
云安岳闻言敛笑,脸色一整,眉峰一敛,“他是好——相貌清俊,气度高华,多才智高,通六艺,哓百家,连帝都子弟都为之侧帽但你偏偏忘了,他不只是是静安王,还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最重要的是,他站的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一方。”
“女儿倒认为,亲皇叔又如何?世间行事,不过是一个利字当先。父亲今日也说了,他的确有那能耐做一番大事。世事多变,只要他不是站在皇上那一边,我们就还有机会。”言辞犀利,有闺中女儿少有的金石之声。
云安岳目光一闪,然后抬首似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如此说来,宓儿是想让为父与之结盟。”云安岳猜测道,内心暗自计量。
“对!”云姒宓轻轻颔首,走到云安岳身前,“得一静安王,可抵千军万马无数。”
“可抵千军万马无数?”云安岳脚步一顿,然后看着女儿,目中精芒闪现,但瞬息又恢复慈爱,“宓儿,你的心思父亲懂,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一山岂能容二虎,那玄昕表面淡泊名利,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不帮我们,他还是静安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帮了我们,反而损了他地位。”
她闻言笑得胸有成竹,放柔声音道:“所以,才需要女儿今日如此对他啊。想要控制一个人,无非是从他的弱处下手,用他不能拒绝的条件使其屈服。其最高者便是着形聚势相逼之,此亦即世间之所谓阳谋者。次之,便是以财色诱之,再次之,则是以生死相胁。即使他帮不成我们,也不能便宜了当今皇上。”
这最后一句似说到云安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