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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后山那里,我遇见他第二次了。」
「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一次也在后山那儿遇见他,他当时像个小孩一样的去拿树枝戳水中鱼,我仔细瞧了一会儿,发现他就是单单的不想让那群鱼成群结队的游,偏生让那么一两条被掉队,被隔离开。然后看它在水中乱转悠,找不到其他人……哦,鱼的时候,那种慌慌张张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此人多半有病吧,得治。』」
「後来我才发现,没人能治的好他的,不止是因为心伤难愈,而且他……他已经……已经被『隔离』太久了。想把他捞回人世,太难了。明明是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却偏偏有着一颗冷漠的心。」
「害怕把所有真实表情展现出来,怕再度被人抛弃被人隔离,所以宁肯一直戴着一副慈悲的面具。先眼高于顶,先抛弃众生,先做出一副我谁都不稀罕的模样。」
「当初觉得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身上那仙气缭绕的……就差剃度去找个寺庙高颂一声我佛慈悲了。」
「後来也是那次雨夜,我才忽然晓得,这人的慈悲啊,全是在可怜他自己。因为他一手在救赎,却又一手在荼毒。哪怕,他不想。他一直觉得,他自己没法回头了。」
「苏鹤没能给他的,我想给他。」
「沉瑟没能给他的,我还想给他。」
「当然……月娘没能给他的,咳,这个我也给不了。」
「我只想尽我所能,让他明白,他是可以回头的。」
「原先他曾同我打过一段禅机,我后悔了。那时候,不该那么答的。」
柳妙妙难得安静了会儿,闻言愣怔了下,「嗯?」
「纵使在我心中,苍生大过江湖,也大不过我想拉他一把的心。」
柳妙妙摇头,表示不晓得你在讲甚么。
薛黎陷忽又笑,笑声中忽然有几分切近沉瑟的沧桑——「我忽然想到,其实他无意中旁敲侧击小心翼翼的问了我许多问题,怪我当时眼界太大,全都给了错的答案。」
「那人还总是跟斗鸡似的抻着脖子昂扬道甚么『我根本不想听你的答案』。」
「但你说,这人问都问出来了,岂是不想知道我口中答案的。怕是他压根不敢去想,我万一给的,是根本没把他纳入考虑范围的答案,又会怎样。」
「欸这么一想,你倒觉不觉得他挺可爱的,不那么招我恨不得把他拖小巷子里几拳收拾一顿的心理了,倒像是个小心翼翼跟在你身边要糖吃却偏偏不说,东西胡扯一些『别人家那个小孩衣服不错』,想说的其实不是衣服,是穿着那个衣服的小孩手里拿的糖球。」
「大哥……」柳妙妙扶额,他大哥这是怎么了,果然近墨者黑,完完全全被沉公子和苏先生带走了的说话方式啊。
「你还小……不懂得。」薛黎陷忽然又叹了口气,抬了头闭眼靠在身后墙上,「我忽然,有点明白沉瑟了。」
柳妙妙简直要抓狂,「欸,大哥,抛开这些不谈,你也说过,如果你真这么做,苏先生也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沉瑟告诉过我,对付这人,不要说,直接行动。你指望一个跟你说那人衣服不错其实是想要那人手中一样糖球吃的小孩跟你说救救我吧,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你们都疯了!」柳妙妙二度跳脚,「连圣女都跟你说了,那法子不一定行不行的通的,你万一也……也……」
「赌一把。他当初连死人都敢救,赌了十年为复活月娘,难道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只坐壁上观,连个赌一把救个活人的勇气都没有?」
「大哥……」
「我相信他心态会变好。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阻止他被蛊化。同样,我也相信你……」
「我不相信自己,我真没把握……你,你若是只是一个武功普通的人,废了就废了吧,但是你本身就武功盖世,你万一……过程中出了任何事,再譬如走火入魔之类的……你就不怕整个正渊盟联合起来把你围攻了……」
「不,我说的相信你,不是指的这个。是相信你,如果我在自废武功重练这个清心的心法时,万一出了甚么问题,你可以准确无误的,先杀了我。」
柳妙妙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终于明白这事为甚么大哥只会找她一个人谈了,感情不是怕整个正渊盟的阻拦,而是……
「我就算没心没肺惯了那你也是我大哥!你不单单是苏先生在这世上唯一可依靠的亲人,你还是我……」
「你还有正渊盟可以作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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