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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晓萤闷闷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扑闪着她的大眼睛,“我回去再好好改善一下配方!若白师兄再见,初薇师姐再见。”
她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不禁摇头,还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转而对上若白,开口说:“晓萤还真是越战越勇,你就喝一口又不会怎么样。”
“太甜了。”他说。
初薇失笑,自从她着手学中医后,常常炖煮一些药膳做给若白师兄吃,近两年学的多了,便一直保持着一周一次汤药的频率送。晓萤知道了以后,也缠着范婶叫她如何炖汤。
只是那丫头不知道若白清淡的口味,一大把枸杞红枣往里面放,还加好些冰糖,完全按照她自己小女孩爱吃甜味的风格来。若白自第一次尝了半口后,便再也没有当面接纳过,而很多情况下,都是入了胡亦枫的肚腹。
若白屋子很素净,哪儿哪儿几乎都是白、黑、灰、蓝的色调,素净得让人觉得有些空旷。
空旷。
可不就是空旷么。
搬走了一张大床,空间一下子宽旷了许多,与此同时,也少了一份人味。
她一早就建议说,让亦枫师兄搬来一起住,但是对方一口拒绝了。
原因她是知道的,还是哥哥带给他的那份信赖感,他不想沾染别人的痕迹。
索性从五年前开始,松柏道馆陆陆续续走了很多人,新人除了两年前进来的萍萍,再也没什么新面孔。百年松柏,空置了好多宿舍房屋,完全可以满足弟子们一人一间屋。大家家里学校两边轮换住,倒也惬意自在。
“今天你怎么会去踢那个大球,全是彩色的纸片吧,花里胡哨的。”
“你去了?”若白问她。
“首先申明我可没翘课。”初薇说道,“后来碰见个熟人打了个招呼,就没跟你们大家一块儿回来。”
“球下一个小孩子在扯彩带。”
原来是救人啊,“可惜不是一个小美女,不然英雄救美多帅啊。”
若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初薇闭唇,弯了嘴角。
然而等到她看到茶几上的收纳盒旁有一叶榕树叶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方廷皓来过。”
她没有用问句,而是肯定句。
那棵古榕树上的叶子。
颜色那样墨绿亮着光泽。
松柏绝不会有人去摘它的叶子。
而记忆中,总是有哥哥无奈的温声,“廷皓,这棵榕树早晚被你采秃……”
采秃?
当然不会采秃。
那也只是哥哥的玩笑话罢了。
“可能是昨晚,也可能是今早。在外面的窗台上发现的。”若白放下手中的碗,“你见过他。你说你见到的熟人就是他。”
同样的陈述句。
她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方廷皓。
五年了。
她从来没有师兄面前提过这个名字,甚至于连带的,她连婷宜的名字都没有提过。
禁忌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慢慢地,它就出现了;禁忌不是所有人的禁忌,至少在晓萤那里,她可以大声地表达对元武道前辈的崇拜,甚至在亦枫那里,也能偶有念出声来。
只是在喻初薇和若白的相处里,这个名字从未被提及。
她在害怕,这个名字要伤他的心,让他难过。
既然逃不开哥哥,那么就逃开另一人也好。
若白看着身边低眉的师妹,身上穿着岸高的校服,明明是深黑色的制服,却让她整个人都淡得像浓霭中清清浅浅的歌。
就在刚才,他们提到了归来的故人。
然后,一室静默。
“要高考了,以学业为重,医大中医专业的录取分数不低。”他说,“其他的事,你别插手了。有时间的话,可以婷宜好好聚聚,放松一下。”
“好。”
喻初薇将只剩汤渣的大号不锈钢保温瓶盖好瓶盖,起身欲走,不料若白又叫住她,“你也不用每个星期像任务一样把汤药拿过来给我喝,我不是虚弱的病人。”
“习惯了。”她淡淡地开口。
若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头是布着汤渍的碗,旁边的纸巾上堆着鸡骨。
今天没在广场上看到初薇,回到松柏之后跟婷宜打了个照面,当时他就知道,多半,是和廷皓出去了。
方廷皓。
他念着这个名字,目光看着那叶树叶,深峻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