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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羡慕的,便是瑞莹嫣每每与公夫人跟进跟出,穿红着绿,簪金戴银,珠釵环佩加身,端的是奢华尊贵。
公夫人的日子倒也不是事事顺心,后房姨娘裴氏于五月间诞下了汝国公府的三少爷,可把汝国公爷给乐得,恨不得天天抱着。公夫人面色不虞,瞧着裴姨娘的眼光不善,看向柳姨娘的目光也不大好,大抵还在心中暗骂她不中用。
却也是后话。
这日,二爷夫妇领着一双儿女到三爷府上做客。
前些日子,三夫人又诞下了一子——虽是母子平安,但其过程却惊险异常,原是三夫人教府里一个姨娘给冲撞了,不足月诞下了这嫡六子。
到底是不足月临世的娃娃,瘦小娇弱,这哭声也就只比毅贝勒府的那双儿女大了那么一丁点儿。
远在海城的老夫人得知此事,还特地命人传了一纸书信,上书一个“勃”字,勃,旺盛也、一个打着五色璎珞的护身符,内有高僧亲书的符纸、一块开了光的黑曜石貔貅吊坠以及一串如意卷云长命锁。
虽说还称不上是八百里加急,但也是差不离了。
且说这三爷一家住在黎州,与京城不过二十里之遥,来回一趟只须得大半个时辰①。
三爷府上乃是一座四进的宅子,带了俩花园和一小湖。
三夫人住在三进正房;瑞婉婉住在四进正房;贵妾董氏住在三进东厢房;其余的平妾、贱妾则一同住在后房;几个少爷年纪大了,迁往东院独住。②
三房的大少爷瑞昱聪,年十四,二少爷瑞昱琪,年十二,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自两年前就着三爷一同送至书院读书,一年才回来两三趟,眼下并不在府中。三少爷瑞昱洲,年九,乃是九皇子徐泽北的伴读,眼下亦不在府中。唯有四少爷瑞昱恺,年八,五少爷瑞昱钦,年七,皆是挺着个小身板,老老实实地跟在三爷后头。
几人相见,自是一番请安见礼。
二爷、三爷多日不见,自有一番话要说,且一屋子嫂嫂弟妹侄女儿聚一块儿,两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参和,遂去了书房议事。
瑞昱恺和瑞昱钦年岁虽小,但也都是上了学的,课业不轻,和一众丫鬟仆妇领着二夫人三人到了正房,只等给三夫人见过礼,便要离开,还去书斋上学。
“四姐姐!”
一行人刚进内院,但见瑞婉婉一身红裙,脸颊飘红,眼带亮光,扬着一抹笑意,足下生风,从屋里头一跃而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行人跟前,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追着护着、或是打着伞、或是扇着风、或是连声叫唤“姑娘慢些”、“姑娘慢些”。
时下正值酷暑,天儿热得很。
二爷等人出门再早,等到了三爷府上,约莫也过了辰时,日头略微毒辣。
瑞婉婉又是个好动的性子,就算屋里头抬了两器冰皿,也教她热得一身薄汗,几缕头发汗津津地贴在额上、两鬓间。
瑞婉婉冒失归冒失,礼数却是周全,虽说先是唤了好几声“四姐姐”的,但到了二夫人跟前,还是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子,道了一声:“婉婉给二伯母请安,二伯母万福。”
二夫人哪里不知瑞婉婉的性子,但见她们姐妹俩相交甚好,自个儿打心底里欢喜哩,怎会怪她,忙叫了起,还招来身后抱着瑞致祥的奶妈妈,哄着祥哥儿呀呀咿咿叫“姐姐”。
哄着归哄着,毕竟祥哥儿尚未周岁,莫说是一声“姐姐”了,便是一声“爹”、“娘”也唤不出来,只会呜呜呀呀地叫着,嘴角淌着哈巴拉子,甩甩胳膊动动腿。
瑞婉婉心里小小失望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来,拉着瑞珑嫣的手,冲二夫人道:“二伯母,外头热,请遂婉婉进屋里罢。”便是有丫鬟打伞扇风,外头也是热得慌,哪有屋里头凉快。再说了,自家娘亲还在屋里头等着呢。
三夫人素来不喜香料,故而屋里头不曾熏香,反倒放置了好些新鲜瓜果,满屋子飘着果香,不比香料呛人。
自有机灵的丫鬟高唱:“夫人,堂家的二夫人、少爷姑娘到啦!”
“娘!二伯母和四姐姐、祥哥儿来啦!”瑞婉婉性子急,咋咋呼呼一路。
没等三夫人起身下榻,二夫人便已快步上前,止住三夫人的动作,嘴中嗔道:“武姐姐这是做什么,且歇着,且歇着,莫起来,身子要紧。”
自有贴身伺候三夫人的吴妈妈上前,取了软枕给三夫人垫上。
三夫人年长二夫人许多,又比二夫人早许多年嫁入瑞家,是以平日里,三夫人尊称二夫人一声“二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