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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不能问她要干什么。
�我闭上了眼,默默地感受着那份疼痛。
�唔,我恍悟到其间的奥秘了,痛与爱原来是遥遥相隔却又隐隐相通的啊。
切肤的痛与切肤的爱,都是人类感情极点的表达。我的“哦耶”从这两极向我包容,我就完完全全地被她囊括了。
�她象纺织鸟一样,一丝不苟身心投入地劳作着。终于,她骄傲地直起身,表示着她已经大功告成。
�我的小腹那里热辣辣的,象燃着火。
�我的“哦耶”起身取来了一个带盖的竹筒,她把盖子打开,用一根鸟羽蘸着竹筒里的汁水,一点一点地涂在她方才咬噬过的地方。
�“于,瞧,你瞧瞧。”她满脸得意。
�我看到了,在我的小腹那里,有许多细密的齿痕。那些齿痕一个紧挨着一个,连成了一组独特的字符。那些字符被鸟羽蘸着的汁水涂过之后,就变成了靛蓝色,象梦姆湖水一样,蓝得深沉,蓝得晶莹。
�怪了,那些字符我似乎见过。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于,这是我们吉玛女人的字。在梦姆湖边,你问过我的——”
�唔,我明白了,原来这是吉玛人的女书啊!
�我是带着这些女书到吉玛山来探根究底的。写在纸上的字与写在肌肤上的字毕竟有所不同,看上去难免有些疏离和陌生,一时间我竟然未能辨出。
�“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意思?”
�“于,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已经唱过了?”
�她说着,又轻轻哼唱起来:��“白色的水鸭,灰色的水鸭,�我们在一个海子里喝水吧——”
��噢,原来它是一句爱情的表白。难怪在梦姆湖畔,当我把这句女书拿给她看的时候,她会有那样的表情和举动。我想,她一定觉得我是在向她示爱——热烈奔放的吉玛女人啊,她们的女书是用牙咬在情人的肌肤上的!
�柔软的毛毡垫就是我们俩的海子,我的哦耶和我一起,在这海子里嬉游。
�“依塔依塔,我的依塔,”她一边深情地呼唤我,一边自信地跨骑上来。
�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那一定是下意识里的习惯在支配着我,我想翻坐起来,调换一个更适合我感觉的位置。
�我的哦耶满脸惊奇,她从上面俯视着我,不解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依塔,听话,听话——”
�她的声音很柔和,然而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我不由自主地顺从了。
�是的,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支配和驾驭对方的魅力和慑服力,使人无法违逆。
她依此引领着我,带着我向前走去。先是徐缓的慢行,接着才不慌不忙地跑起来。
随后开始驰骋了,于是她闭上眼睛,发出了一串串沉醉般的吟唱:“哦耶,哦耶”
——啊,我知道她为什么被称为我的“哦耶”了。
�这是人类至爱的歌吟,这是人类灵魂深处未加虚饰的本真的歌吟。吉玛人用这种歌吟为她们赋名,表达的正是至爱和至真。
�从始至终,她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她是驾驭我的骑手。于是,我也明白了“依塔”这种称谓,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贴切。
�我想,在研究吉玛女书的时候,也应该研究一下吉玛女人在心理上的优越和自信,以及她们在经济生活和私生活中的位置。
��那天晚上,当陆洁放下于潮白的札记,熄灭油灯的时候,木楼外面的雨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响。在那些细细密密的雨声里,陆洁那朦胧的思绪也变得细碎而绵密。
�从札记中的时间上看,于潮白与这个吉玛姑娘的恋情应当在他与陆洁相识之前,那么,陆洁对于潮白就不应该有什么怨恨的理由。也许,可以有一点嫉妒,嫉妒这个吉玛姑娘曾经拥有于潮白,或者嫉妒她在与于潮白相处时的人生位置与姿态。吉玛女人为什么能这样呢?
既然到了吉玛山,就好好看看这里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活法吧
�不知道是因为那淅沥淅沥的雨声,还是因为安眠药的作用,陆洁终于睡着了。在她的梦中,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个潇洒自信的女骑手。她那种姿态,是陆洁在与于潮白的关系中,从来不曾有过的。
六。薄木门上的独眼
�陆洁说,她想在寨子周围走走,泽尔车就相跟着作陪。
泽雨也要凑热闹,就象小狗一样前前后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