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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了,他抓起话筒:〃哦,是丁小槐,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封信?谁写的?什么内容?。。。。。。知道了。〃马上又给省委组织部四处打电话:〃钟处长吧,我马垂章。忙?你们总是忙的,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这么回事,我们厅里发现了一封联名告我的信,到处散发,厅里都传遍了,你们还没收到?暂时还不叫它非组织活动吧,也许就代表了群众意见呢?我要求省里派人下来,收集群众意见,七条罪状呢。。。。。。。经济方面他们倒没敢捏造,想捏也捏不出来。放心?一条罪状就把我整扒下了,何况七条?哈哈。〃他打这个电话并不回避我,使我感到更亲近,他已经把我划到那个最核心的圈子里去了。
59、说与被说
晚上十点多钟我悄悄去了晏老师家,把这一天的情况告诉了他,但没说〃鸿鹄之志〃那一段。他说:〃总算上路了。〃我说:〃您昨天说了会有回报,我想可能也是的,就是没想到有这么快,又有这么高。〃他说:〃好戏才开锣呢。〃我说:〃来得太快了都有点交易的意味了,怪不好意思的,好像我是为了得到点什么?〃他嘿嘿笑了说:〃那你不是为了得
到点什么?或者心里想得到点什么又要别人看不出来?〃我说:〃怪不好意思的,好像自己都被别人看透了。〃他说:〃马垂章他连你都看不透他坐在那个地方?看透了不要紧,一要生存二要发展,这谁也一样,你池大为一个人这么想吗?大人物早把人性摸透了,反正是这么回事,也就不计较这个了,只看实质,是不是盟友?要计较这个林彪还上得去?在圈子里有回报这是规矩,没规矩就没方圆,没方圆游戏就玩不下去。只是你有你的回报,舒少华有他的回报,有回报是规矩。〃我这时才体会到,一个人走运是需要另一个的倒霉来作代价的,他不倒霉,你的运又从何来?晏老师说:〃奇怪倒有点奇怪,按说回报是相对应的,怎么可能对你特别照顾?是不是他相中了你?你很有可能是一匹黑马。〃我一激动差点把〃鸿鹄之志〃那些话说了出来,还是忍住了。又佩服晏老师他那惊人的敏感,如此有悟性的人,一辈子只当了个办事员,完全是被自己那点清高那点倔犟毁掉了呀!他说:〃你这几天不要去行政科,过了这一段再说,不然很可能得罪一批人,别人也是很敏感的,几年都忍了,就忍不了这几个星期?〃
事情的结局很富于戏剧性。从当天下午开始,在信上签名的人就纷纷找到马厅长那里去表示忏悔,申明自己受了骗,或是想潜伏下来看看舒少华的花招。舒少华组织起来的阵线很快就崩溃了。过几天省委组织部的调查组下来时,这些人以最坚定的口气表示马垂章是怎么的好,而舒少华怎么不是东西,简直就是阴谋家。找我个别谈话时,我说得很平静,但句句话都在关节之处,连调查组的人都不住地点头。有马厅长在才有我池大为的活路,这种结盟是如此地坚固,又是如此地默契,圈子里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调查组回去后不久,省委组织部就下了文件,空缺了近一年的厅党组书记由马垂章同志兼任。舒少华打了报告要求提前退休,以为自己是全国著名专家,有影响,又是那个专业报博士点的领衔人物,一定会得到挽留。他失算了,他的报告第二天就批了,他气得哭了几天,病了卧床不起。舒少华的结局出乎我的意外,但想一想也只能如此。他以为自己是谁,他耍知识分子的脾气,他不明白自己的依附性,因此怎么说他都是可以的,也是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就像一块用旧了的抹布。说到底他学问再高也不是什么标杆,他以为何利何梁奖应该是自己的,没得到就跳了起来,结果就是如此。世界上有两种人,说人的人与被说的人,说的人掌握别人的命运,被说的人命运被别人掌握。说与被说,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境界。归根到底,舒少华只是一个被说的人。当然我也是个被说的人,但有不同的说法。转机是在不经意中产生的,但意义非同小可。如果渺渺不病那么一场,又如果尹玉娥不向舒少华推荐我,我这一辈子也许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春节前几天董柳调到省人民医院去了。尹玉娥本能地觉得不对劝,但也不好说什么,总是用探究的眼光打量我,我只作浑然不觉。这天上午电话铃响了,尹玉娥抢着接了说:〃贾处长。〃把话筒递给我,眼光带着狐疑。我说:〃哪个贾处长?〃我一时想不起来。她很明显地〃哼〃了一声,表示着不相信,我才想起是人事处贾处长。放下电话我说:〃叫我去一趟。〃她神色马上紧张起来说:〃有什么事?〃我说:〃天知道。〃她说:〃是来神了吧?〃我说:〃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到哪里去来神?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