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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阳悄没声息的走到客厅的角落里,看三个人喝酒,酒兴正酣。
德生夫妇俩曾多次托人拐弯抹角的向老根和麻四婶暗示文华喜欢萧阳,这事不仅老根和麻四婶,而且全村人都知道。可是萧阳死活不同意,老根和麻四婶反正是被别人低声下气的求着,很有面子,说过几回,也作罢。
现在的酒桌上的形势,德生和贵根就成了对头了。贵根把嫣红说给萧阳,这对德生是一种嘲弄。德生喝着酒满心不痛快。贵根耍着花招灌德生的酒,渐渐德生眼就红了。二人心里都带着气,酒桌上不知为着什么争吵起来。
萧阳觉得贵根太过份。
老根桌上打着圆场。
德生老头红着眼,越来越激动,酒没有喝完,起身告辞要走,趔趔趄趄的出了门,身子一软,扑在禾场边那棵乌桕树下兜肚连肠的吐了一地。
檐下的麻四婶急忙起身要招呼,德生老头起身歪歪倒倒的愤愤的去了。
萧阳心里很不是滋味,还在呆呆的,老根说:“你哪去了?”
萧阳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贵根说:“一会我带你到嫣红老屋去一趟。”
见萧阳不解,贵根接着说:“她哥哥住在老屋里,这礼数该到的。”
老根对麻四婶使个眼神,麻四婶从屋里收拾出两瓶酒:“把这个带上,进门记着叫人。”
萧阳就不吭气,随贵根往门外走。
老根吼到:“你跟老子听到没有?啊?”
麻四婶将老根推进里屋去。
背后老根还在气愤:“老子每常教你,叫人不折本,舌头打个滚啊?你狗东西天理国法人情事理不忠不逆子”
声音渐渐远了。
萧阳耳根几乎起了一串厚茧。
隔壁禾场里,一个红衣女子,正晾床单。
萧阳心里有些惆怅,他有些想海棠,只有海棠,他始终忘不掉。
贵根多喝了几杯酒,车上一言不和差点和卖票的动打。那女人嘴里咕了一句神经病。贵根不知听见没有。萧阳想贵根故意装聋。下车,萧阳说,那女人骂你。贵根说,骂老子?娘们,骂什么?萧阳犹豫了一下说,神经病。贵根啐了一口到地上,老子操她的×!
萧阳想笑。女人的那个地方,男人都喜欢操呢?男人们操了就觉得拣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反过来,女人就吃了亏么?很多年后,当萧阳来到另一个城市,看那些街边妓女,五十元一夜。萧阳才算真正明白这便宜价值几何。其实,萧阳也想,女人就象一所空房子,装饰再华美,白白放着,日月如梭风雨剥蚀,免不得蛛丝儿结满雕梁尘埃遍地,老处女就象鬼屋一样可怕。空房子住了人,固然拥塞损毁,但多了许多生气。难怪有些人说经受了男人雨露的女人显得更加妩媚妖饶了。
第06章 西窗
斜月西窗,竹风如丝,夜岚雾绡。突然窗外下起了小雨。有月儿的夜里居然下雨了。很惬意。倏然,窗隙里一个女子的身形,一叶轻风,飘落书桌前
萧阳出了一身汗,梦醒了。
窗外没有雨。月光静静的洒在床前,温婉如处子。
那个女孩子是谁?穿着淡色的衣裙,有些象海棠,又有些象嫣红,还有些象月梅,又都不是
萧阳展转难眠。海棠现在名花快有主了。对海棠,萧阳突然有些失去信心,也许,海棠本不属于他。他就有些想嫣红了。正当年的女人就象二月的菜苔,嫩而多汁。再小不起眼,再大就嫌老。嫣红和海棠就是二月里的菜苔。萧阳没吃过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人间珍馐是什么味,不要说自己不知道,就是想象也无从作比。他觉得二月的菜苔,脆爽甘美,如正当年的女人,丰媚妖饶,艳逸撩人。
菜园地里,麻四婶在下蒜子。瘪着嘴,狠狠吸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烂。
一只老山羊一只小山羊正在菜园边的坡地头吃草。
萧阳看着山羊嘴,使劲的磨嚼着,硬草吞进肚子里,黄绿的草汁混着涎沫子顺着羊胡须淌下来,沾在草叶树枝上,东一点西一点。
麻四婶头上戴一顶破草帽,埋头刨着田沟,蒜子一排排的种下去。
“小阳,你看着羊,小心吃了白菜。”
麻四婶头也没抬。
萧阳立在园边的老栗树下,懒懒的应了一声,脑子却在胡思乱想着心事。
海棠的影子在禾场里闪现了一下,又没了。进屋里去了吧?萧阳想。海棠的父亲老栓是裁缝,又会木匠蔑匠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