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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以粗线载死每份考卷的姓名与号码。
如此一来,即使是皇上也不知道自己御笔所点的究竟是何人。到得公布结果地那日,官府再当着众位学子之面一一拆开试卷,现场由高到低取卷点名。
这等新法比之从前的科举厉害得多,即使出身名门、带着数封举荐信也无后门可走。宁浅舟笑着把这块竹牌收进腰间,那几封举荐信也不准备用上,且试试自己旧年所学的那一点点文章,是否可以入这新帝地法眼?他在客栈中停留了五日,买了几本近年大儒所出的书籍翻看,到了第六日,他便以齐子恒之名参考去了。
卷上地考题果然刁钻,竟是要求学子放开怀抱,议论时政。此等考题当真前所未有,连那些满心壮语地学子也不敢随便下笔。
古往今来,妄论时政都极易惹上杀身之祸,即使上位者想要甄选人才,至多也只令其议论前朝政事。这个新帝不知是何用意,竟大喇喇给出这么一个考题,这些考生们若是一句话写得不好,非但做不了官,还会人头落地。
许多考生都久久提笔不落,眉头深皱,额前汗落如雨。开考不到一炷香时间,宁浅舟所在的考场内已有两人昏倒、六人弃考,十数人面如土色地僵直坐着,敢于下笔写字的不到五人。
宁浅舟也是久久未曾下笔,他哪里知道当今时政如何?若是乱七八糟的胡诌一通,自己倒不怕杀头,却怕连累了齐子恒一家大小。
但若是就此弃考,他也未免太过窝囊,齐子恒那一番热血抱负也从此付诸东流。思索良久之后,他终于默然下笔,投机取巧地将“时”与“政”二字分开而论。
考完走出那个偌大的考场,宁浅舟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料想那份考卷即使不中也不至于给齐家惹来大祸。
他仍然住回了那间中等大小的客栈,整日窝在客栈里看书,偶尔出门也只是购买新书,以此恶补这许多年未曾知晓世事的遗漏。
在客栈中窝了整整一月,他总共才出了两三次门,身上带的银票花去了一小半,那放榜之日已近在眉睫。又是一日上午,他刚刚在客栈二楼常住的那间房内起身梳洗,便听到楼下传来大声喧哗,敲锣声和报喜声几乎响彻了整条街。
他心中一喜,推开窗子往下望去,却正好听到那些报喜人口中的名字庆贺新科状元刘某某高中了。
整队人马和锣声都向着街尾奔去,他苦笑着伸手关上了窗户。看来自己非但运气不济,才学也确实不济,这番科举无望,愧对了已入黄泉的齐子恒。
到得再过了两日,一封红帖才由一匹快马送至客栈之中。客栈掌柜满脸堆笑,陪着送帖人亲自上楼,他打开门后拆帖一看,他原来还是中了,只不过中的名次实在不高,排在一百四十几位。
他微笑着谢过了掌柜与送帖人,将他们送到楼下才悄然回返。无论如何,这个结果算是极好的了,没有太过出风头,也没有名落孙山。
卷二《同生契》31、再见
接下来的日子便繁忙起来,不停有京中各色人等前来相邀,那些饭局大多是无聊的应酬,也有同乡上门相约请他前去小住的,他一律以礼相待,却不过分热络,以免为清净的生活徒增烦忧。
短短半月之内,他也结交了不少新的朋友,只是值得真心结交的一个也找不到罢了。他往往想起死去的齐子恒与焦明义,虽然焦明义为人那般胆怯怕事、浅薄虚荣,却能为了朋友抛舍性命,仍称得上一条好汉子。
他早已照着报喜贴上所写之地前去报道,那是京中专门管理新晋人才分配的部门,他前后去了两次,那管事人都是不冷不热的让他继续等着,他心中有些怀疑对方的用意,便对自己一个同乡说了,那个小有官职的同乡果然呵呵而笑,明示他应当送钱送礼,方可尽快安排官职。
若想当真有所作为,自然要想法子留在京中,宁浅舟近日来也学了不少人情世故,知道京城一个小鱼小虾也胜过在外省任职。
他思虑了好几日,终于决定随波逐流,向那些狐朋狗友打听起那分配职务的高官有何喜好。得知对方只爱古玩字画,他便出门在京城各处寻找合适的礼物,以他旧日的丰富经验,这件事倒是不难。
他心中只想着一个目的:自己终有日要获得权力,将世间那些穷凶极恶的禽兽们一一判罪。新帝所行的科举制度虽然大有变革之意,奈何帝王眼皮低下便有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若自己现下不肯同流合污,连皇上的面恐怕都见不到,更别说什么大权在握。
若想施展抱负,做一个百姓眼中地好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