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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说:“那种热闹的地方我就不去了。小同乡,人老了,就是想清静一点。石川代我走一趟吧。”
石川说:“是,总裁。”
森田说:“再带上两万元礼金,算我对小同乡的一点意思。”
一郎赶忙道:“老前辈,这不行,太破费了。”
森田在自己的书法上落了款,缓缓抬起头,说:“小同乡,你的生意和我的礼金都是一回事。都是为了‘拓涛和布威’。”
一郎说:“拓涛和布威?”
石川说:“明治天皇的那句话——‘开拓万里波涛,布国威于四方’。”
一郎点点头道:“明白了。”
森田说:“小同乡,在哈尔滨你还有熟人吗?”
一郎说:“有,开四味楼饭庄的朱家。”
森田说:“哦,那是家山东菜馆。”
一郎说:“小时候,我病得很重,他们救过我的命。”
森田盯着一郎说:“中国有句古话,知恩必报。”
一郎说:“是。”森田说:“上至天皇,下至贫民。”
一郎说:“晚辈知道。”
石川送一郎出来,一郎说:“森田前辈的礼金太重了。”
石川说:“森田总裁向来是仗义疏财,一生喜欢帮助别人,何况你还是他的同乡。”
一郎说:“可是,怎么回报森田前辈呢?”
石川说:“森田前辈向来是施恩不图报,放心做你的生意吧。”
一郎把请柬一一送完,回到马迭尔大酒店时,天色已经擦黑。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见秀儿挎着个小包袱斜倚在门上发呆,显然已经等了好久。
一郎轻轻地咳嗽一声说:“来了,二嫂。”
秀儿回过神来,不觉红了脸,赶忙说:“以为你上午送完了请柬,下午就回来了呢。”
一郎说:“你下午就来了,等好久了吧?”
秀儿羞涩地摇摇头。
二人进了屋。秀儿打开包袱,拿出一件崭新的衬衣说:“俺给你买了件衬衣。”
一郎说:“这何必呢!叫你破费。”
秀儿说:“俺上回喝醉酒,把你的衣裳都吐脏了。你明天开业大喜,怎么也该有件像样的衣裳不是,这件也不知合不合身。”
一郎说:“那我试试。”他拿起那件衬衣来到镜前,解开自己的衣扣,秀儿赶忙转过身去。
一郎换上新衬衣说:“我觉着挺合身,你看呢?你是不是量了我的身材买的?”
秀儿羞怯地笑着说:“胡说。”她帮着一郎把领口系上,“把这扣系上再看看。”
一郎情不自禁地抓住秀儿的手,痴痴地望着她。秀儿的脸更红了。
一郎改了口,轻声地说:“秀儿,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
秀儿说:“就因为俺救过你的命?”一郎说:“也不是,你好,你心眼好,我想扯着你的手,天天和你在一起。”
秀儿难以自持了,软软地要倒下去。一郎一把抱住她。
秀儿急促地呼吸着说:“一郎,一郎”
一郎哭了说:“秀儿,知道吗?我多少回梦见你扯着我的手,在山坡上跑啊,笑啊。你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你吗”
秀儿也哭了,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住了一郎,头抵在他的胸上。两人跌坐在沙发上
一只硕大的水缸,水面上浮着两片荷叶。几只螃蟹在荷叶边上下穿梭,游得正欢。水缸边,黄老先生向缸里撒着小虾皮。他七十开外,慈眉善目,须发皤然。
黄家账房张先生引着传杰和绍景进了院子。
张先生说:“老爷子,山河煤矿的人来了。”
黄老先生笑着朝传杰和绍景点点头,对张先生说:“老张啊,糊涂的人就办糊涂事。”
张先生说:“您是指哪一出呢?”
黄老先生说:“前天,省里那个秘书长送来两笼蟹子,微山湖的。”
张先生说:“微山湖的蟹子好啊!”
黄老先生说:“昨晚煮了两只,揭开盖一闻,一股子土腥气。”
张先生说:“怎么个事啊?微山湖的蟹子香啊!”
黄老先生说:“眼下,还没出伏呢,大热的天,哪里的蟹子也不能对味。”
绍景嘴巧,赶紧接上话说:“那是,吃蟹子得是秋天,老辈不有这么句话吗,秋天了,‘赏菊花,吃老酒,品蟹黄’!”
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