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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尧生见我突然发笑,不由一愣,最后也不由跟着我笑起来,我活了五十多岁,他也活了五十多岁,我们俩个老怪物在一起笑笑,他笑他的伤他的,我笑我的想我的,自得其乐。
“三十年啊,三十年!”汉尧生强压下嗓中呜咽,嘴角依旧在笑着,可这沧桑感慨却也只能笑出来,才当的起三十年的积压。
“我们去一处地方可好?”汉尧生笑着问,依旧还是那不愠不火不变色不痛透的笑,温雅亲切如温润良玉,却少了三分泥土性。
我叹口气,自然不会反对。
并肩而行,起起落落,就好像三十年前的那些年头一样,其实这并非汉尧生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他曾经说过很多次,而这次与以前中的一次十分相似,汉尧生带我去的是一处山巅间的凹谷,和三十年前的某一次一样,我看到了满树桃花,和三十年前的某一次一样,石桌上放了一壶一酒。
我坐在那个熟悉的石凳上,眼前桃花纷落,如星如语,而汉尧生就坐在我的旁边,执着那一壶黄酒,斟上一杯,一边看一边喝着,三十年时光似乎又倒了回去,我还是那个被邀来喝酒看花的教主,他还是那个偷闲附雅的护法,我还是那个心神不专的风流子,他还是那个心驰神醉的画中仙。
我笑他附庸风雅伪身伪心,他说我变化太多,故作风流,我笑他闲闲无事空废韶光,他笑我苦度人生毫无意趣。
我嫌他有酒无歌无舞难以入喉,他无奈只得提剑上阵与我下酒,我嫌他剑法伶俐不够美观华丽,迫的他只得花招尽出,将原本的好剑法舞成了天花乱坠的草袋货。
原本的比走龙蛇变化莫测,变成了花枝乱颤空听声响,这天下第一剑成了定下的下酒菜,而舞剑的人也只能苦笑而立,啼笑皆非。
“有酒无舞难以下喉”淡淡的端起一杯酒,我笑看向汉尧生。
汉尧生一愣,温温一笑“但不从命?”随之抽出腰间宝剑,内力一震,那原本软趴趴的软剑就变的笔直硬挺,实看不出刚才模样。
汉尧生的动作很美,柔韧有劲,点拨挥挑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少一分欠火候,徐徐而进,通圆如意,其中剑意领悟之精,更不下于我,腾挪转折更是轻跃却绝不失稳重封岳之沉重,一招一式观之如舞乐之美,翩翩而起,这世间怕再没有比他舞的好看的了。
轻袍缓带,如玉如竹菊,但观尘世,有几人能与他相比,天姿聪颖,博学广记,这世间又有几人能与之相比,至情至性,义薄云天,此等性情几人如他,果决明断,挥手雷霆,此等气势又几人如他。
连我也不如他,看着停剑收气,站在桃花间丰神如玉的人,叹口气,还是把正事解决了吧。
“如何?”汉尧生收了剑,从新坐下。
我老人家正了正身子,想着多少也算有求于他,怎么也当夸奖两句,思虑一下,觉得他这花枝乱颤天下第一剑三十年没见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好,一时口快吐出八个字来“宝刀未老,不减当年。”
汉尧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手指抚上眼角细细的皱纹,虽然看不大出来,可终究他还是老了,时光易过,这一转眼就是五十多年过去了,他还能在这世上呆上多少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能活上百岁吗?那时候怕已经牙齿都掉光了。
“我来找你本是有事情的”
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汉尧生苦笑“什么事?”
“你把你那个大徒弟关起来了?”
“潭儿?”汉尧生着实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就是寒潭,放了吧,我可不是被他绑来的。”
汉尧生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心神,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将眼前的桌子给砸了,我在旁边瞅着汉尧生的面色,赶紧替寒潭加证据。
“你也知道就算是你亲来,也不见得能绑了我去的,他就更不可能了。”
“你怎么会和潭儿在一起?”
苦笑一声,索性也不瞒着,将那日酒醉将寒潭当成离傲生的事情说了,又解释了一路护送寒潭回来的事情,至于那批杀手也顺带提了提。
汉尧生的脸色是边听边变,来来去去比变脸还热闹,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面前的石桌碎成了齑粉,扑刷刷的弄了一身石沫子,而坐在旁边的我自然也没有能够幸免于难。
“咳咳,怎么了?”汉尧生发脾气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老人家好奇之余,不由打量起地上的碎沫子来,想这桌子是不是那里没磨平,不小心扎到他了,是以才落得这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