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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根本就是个无心的男人。
我是宫中唯一一个愿意放弃权力换取出入自由的人,即便是罗裳,也是不允许踏入宫主书房的。
我摇头轻笑,只手捧着热汤只手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之后我如往常那般将汤放在书桌上,银发的男人神色疲惫地半躺在华美貂皮坐垫的躺椅中,眯着眼看我。
他总会凝视我的眼睛很久,他在找另一个的影子,我已经习惯。
烦琐的事务,复杂的内部人员关系,繁杂的分部权力收归,一切问题需要解决。他的能力,无庸质疑,但是他也会累。
他依然是个人,非神,非魔。
“你觉得‘‘‘‘红月此人如何?”
宫主伸手拿过小盏揭开,热气喷薄而出遮蔽了他的面容,我开始警觉。
合上文书,捻了笔尖的墨汁,我轻轻点头:“红月为人处世极为谨慎踏实,武功才华难有匹敌。”
宫主深沉地笑着,抬眼看了我一眼:“如果,有朝一日你二人兵刃相向呢?青云,你如何对待。”
我手一颤,一滴墨汁溅在雪白的宣纸上,突兀的一点污垢,鲜明而刺眼,我低头道:“青云是您的人。”
宫主仰头长笑,饮下盏中热汤,然后微微颔首,笑得越发深沉,令人胆战心惊:“青云,你果然是最聪明的人。你要记住你今日所言,明白么?”
当时的我不敢多想,只低头在印开的墨点上写了一笔草书的“阅”,秀丽并带锋芒的韵脚,是我的笔锋,协助批阅文书多时却一直没有高座之人的张狂气质。
我想,有些事情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
处理完当日事务,我起身欲退,宫主低声留住了我。
我心中莫名地颤了一下,竟有些心虚。
“青云。”他低沉着声念我的名字,“你昨夜,在哪里?”
我一愣,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如果说昨夜我在离宫禁地,那么无疑自寻死路。于是面色坦然地笑道:“青云自然是在落霜殿寝宫之中安睡了。”
他挑了眉,抬眼看我:“‘‘‘‘‘哦?”
我镇定自若:“宫主何出此言?”
他突然斜着嘴角微笑:“没事,本宫随口问问,你退下吧。”
我一身虚汗,转身直直地踏出房门。
不久之后,宫主闭关修行一个月。安晟在外任务,宫中大小事物由十八楼楼主分别负责分担,统一交由我管理。
月中之时,清闲无事,我竟鬼使神差地心动,克制不住自己,又大胆地去了离宫——顺便带去了我苦心研制出的解药,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减缓毒性发作。
那天难得的天气晴好,没有落雪,也没有起风。
东方云静卧在阁楼的栏杆边对着血玉红梅痴痴凝望,虽然我知道在他眼中,那里常年都只是一片灰蒙,他的视力与色弱限制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欣赏。
他的内心是害怕黑白二色的世界的,所以他喜爱穿殷红衣裳,那是介于黑白中的灰色,至少他可以稍微安慰。
可是我想让他领略这个世界上的万千风情,也想让他些许温暖。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一句话,两个孤单的人永远无法互相温暖,只会彼此更加寂寞。
但是我不相信。
我坚信这世界上没有我介子溅不能医治的人,这是我的骄傲,与固执。
我给他扎针的时候,他没有动作,闭了眼任我将银针刺如他眼边的穴道,如同他再次见到我一样的默然。
我心地叹息着,继续扎针治疗,端水喂药。
东方云良久张开眼睛,唤了声“青儿”。
我正将处理过的干净银针一根一根扎回布垫中,抬头应了一声:“东方云?”
他轻轻摇头,面上带笑:“青儿,那个人是父亲大人。”
我没有反应过来:“谁?”
“那夜你撞见的,我与他‘‘‘‘‘”声音暗了下去。
我一惊,银针兀地刺入我的食指,一针见血。
受过不少刀剑的伤也没有皱眉的我,此时却被那一针刺得酸痛直入心口,含了沁出血珠的手指不语。
“青儿‘‘‘‘‘我的身子很脏,很龌龊。”东方云依然是含笑的说,倾国倾城的笑容。
淡淡的。
我心如刀割:“东方云!‘‘‘‘‘”
他回头望我,他的视力隔着一米的距离是看不清楚人的面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