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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是林浅,他绝不能让她有一丝危险!
尘冥不明白南宫朔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但他知道主子的决定向来是有缘由的,所以没有多问。
“尘新,你到双河镇去一趟,秘密打探莫尚的为人。”
尘新点点头,随意隐没在浓浓的夜色里。
南宫朔踏着月色缓缓离去,落寞的身影在夜色之中愈发孤寂。
帐内的烛火忽明忽灭,林浅好似散了架一般,趴倒在床榻上,心中涌上来无数复杂的滋味。
幸亏她躲得快,否则以南宫朔的医术,定能从脉象诊断出她是林浅!
纵然是如此,林浅还是确定南宫朔已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如今,要如何做?
她是否要离开军中?
莫迁站在林浅身旁,瞧见林浅挣扎矛盾的样子,内心五味陈杂。
他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会令林浅变得如此痛楚。
看着她痛苦,他心中更是痛苦,可他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莫迁隐隐感到,事情是和南宫朔有关。
他缓步走到林浅面前,将手轻轻抚在她的肩上。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暗夜里他的话极其温柔。
林浅闻言,泪水从面颊上缓缓滑落,趴在他的肩头将心中的郁结和痛楚通通哭了出来。
就连最亲最爱她的师兄也一直欺瞒自己,怎能让她不伤心!
莫迁任林浅趴在他的肩头上,感受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头,感受她的颤抖和哽咽。
他轻拍她的肩头,心中也是酸楚难言。
林浅哭完后感觉轻松了些,她还从没在人前哭过,有些尴尬:“阿勇,不好意思将你的肩头弄湿了。”
抬起眸,却见阿勇眸中光芒闪耀,神情复杂,再也不是初见时那般清澈纯粹。
阿勇?!
林浅心中顿时疑惑丛生,但她并没表露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平静的。
因禹竹是受伤离去的,是以这几日一直没发动攻击。
医帐中仍是很忙,这一场战事极其惨烈,受伤的兵将比较多。
林浅每日里都在医帐忙碌,或许只有救人,才能减轻她心中的矛盾。
夕阳残照,铺在阳河水面,一片金光灿灿。
南宫朔一袭蓝衫,在荒野上飘荡,秋风肃杀,野草起伏,衣袂萧萧。
眯眼望向对岸,禹国的军营已后撤了,但南宫朔知道以禹竹的性子,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不知何时,他们又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轻叹一口气,南宫朔转过一个山头,尘新忽然从山路上飘身而下。
跪在南宫朔面前:“殿下,属下已打探清楚,莫百草的孙儿莫尚确实有此人,但他却并没有到军营来,仍呆在双河镇,属下怕事情有错,在晚上夜探莫府,亲眼见到了他。”
静默,田野上一片静默,只听到秋风掠过的声音,只看到金色的日光在叶尖上跳舞。
既然这个莫尚不是真的,那么在医帐里的人一定是林浅!
这几日,南宫朔在暗处细细观察过他,在无人时他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林浅的动作,那些烙入心头的熟悉的动作。
他已经断定她是林浅,只因她现在的身份是莫老的孙子,他才一直等,如今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林浅没死!
喜悦好似潮汐漫了上来,淹没了南宫朔的理智。
他举步就要向医帐走去,忽然顿住了脚步。
林倩,为何不认他?
是怕连累他吗?
若仅仅是那样,为何她的眸中神色是那样疏离淡漠。
难道?
南宫朔几乎不敢细想下去,难道林浅已恢复了被暂时埋藏的记忆?
虽然当年他给林浅吃下了忘忧草,让她将当年的惨事忘记了。
但忘忧草的药性虽长,却也有失效的时候,那就是受到强烈的刺激。
莫非这场腥风血雨,让林浅的记忆复苏了?
闭上眼睛,十多年前的腥风血雨迎面扑来。
南宫朔依旧清楚记得那个花丛中小女孩的身影,是那样孤独和无助。
他依旧记得,那一片开的灿烂糜盛的红珠是那样鲜艳,而那小女孩的脸色又是那样苍白。
他依旧记得她眸中的恐惧和仇恨,是那么的浓重。
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