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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钻进了我套中,我也就直说了吧。”夏侯嫣略一顿,坐正了身子:“我知道二娘对夏侯家恨之入骨,甚至对父亲同样如此,只是苦于家里再无人可依,只得扰了这家的安宁,不瞒二娘,嫣儿未必不是如此。”
“你?”萧氏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夏侯嫣。
夏侯嫣默默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些年,我和我娘受到怎样的非人待遇,我想二娘不会不知,现在父亲虽对我和颜悦色,却也是另有所图,见得我不到,便想将我送入宫中,给那个皇帝祸害,给夏侯家铺路,你说我可比你少恨过一分?”
“不可能!”萧氏摇着头,若说夏侯博的确是个冷血之人,却断然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动了多余的心思。
看出了萧氏的疑惑,夏侯嫣这才道:“二娘许是不信,我并不是父亲的孩子。”
见夏侯嫣目光镇定,并不像在说谎,萧氏才略一思索,想起赫连氏当年失踪的那段日子,想起最后夏侯博冷落赫连氏的种种,萧氏才仔细的打量起夏侯嫣的容貌,的确不像。
见萧氏相信了,夏侯嫣才又道:“二娘要报仇,我也要报仇,可是我们必须守望相助,才能成事,如今这个家老夫人太碍眼了不是吗?你的一举一动,她未必不知道,所以你比我还想除去她,眼下她杀了父亲的儿子,你想父亲对她的信任还会有几分,必定像疯子一般关起来,只要没了祖母的庇佑,二姐姐还能如何嚣张?嫡母若没了依仗,势必也会任人宰割不是吗?”
报仇,报仇,报仇!
自从当年夏侯博的忘恩负义开始,萧氏的心里就只有报仇二字,直到女儿降临,她的心才稍微平静,却不想又被华氏算计喂食了绝子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她恨,她恨透了这里所有的人,还记得当初她本是证据确凿,却被江氏辗转销毁了所有的证据,并警告自己安分守己,她如何能甘心,可是为了夏侯敏敏,她也忍了,却不想之后的报复都被江氏一一化解,这才无奈收敛了锋芒,念经求佛,以消除敌人的戒心,直到夏侯敏敏死于夏侯钰之手,准确的说是死于背后推波助澜的夏侯雪。
她要报复,她一定要报复!她要让夏侯家的人统统不得好死,并亲手将他们送入地狱!
雪还在下着,天地一片苍茫,萧氏看着远方,突然笑的森冷而阴魅:“好,就如你所说,我们合作。”
☆、第六十六章 逼死江氏
当日晚,夏侯博赶回了夏侯府,看到的只是一片死寂和沉痛,听到的是锥心的哭嚎。
他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胸无大志,心无点墨,更加上不得台面,偏偏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忍他纵他,只不过是对他太过失望,所以放任自流,他要玩姑娘,随着他去,他在赌坊赌钱打死了人,也替他用钱遮掩了,这一切一切无非是看在夏侯家这一支独苗上,并不参杂其他感情,现在他死了,夏侯博心里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儿子还会有的,女人也会有的,他并不会因为儿子的死而难过伤心。偏偏他这一刻又是那么的不痛快,因为杀死自己儿子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清雅居此时也笼罩在一片肃穆中,雪覆盖了所有颜色,只剩下凄凄惨惨的白。
夏侯博迈入那紧闭的大门,张嬷嬷紧张的想要阻止,却被夏侯博一脚踢飞,摔在了一旁的假山石上,对方口吐鲜血,手却仍然呈阻止的模样,夏侯博冷哼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才几日不见,江氏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缩在墙角的她瑟瑟发抖,衣衫凌乱,稍微一点声音都会让她如同被猛兽袭击般警惕的挥动双拳,她深陷的眼窝泛着青黑色,脸上的血迹早已干了,却因为她不让任何人触碰而迟迟没有处理,此时那些暗红色的血迹留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多少显得恐怖了些。
再不复从前的雍容,富贵,再不复威严,从容。
“母亲。”夏侯博的声音低沉而回旋,在空荡荡的房间飘荡,沙哑中透着沧桑。
一句母亲让江氏有了知觉,她透过发丝眯着眼望去,眼前的人不是她最看重的儿子又是谁,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和悲愤统统化作泪水涌了出来。她从嫁入夏侯府的那日起,便再也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她一路向前,追逐着丈夫的脚步,杀戮,阴谋,人性,背叛,早已看透并且麻木,夏侯野临死前,她曾立下重誓,要陪伴儿子历经风霜,为他挡去风雨,只要他需要,她甚至会为他夺得本属于夏侯家的东西,这一路,她都从未怕过也不曾软弱过,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流下眼泪,不是示弱,而是真的害怕了,有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