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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真的扛不住朝中的汹涌压力被废,等待桐子的会是什么命运呢?
想到这里,张嫣冰冷冷的笑起来。
什么叫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睛,自己今日,总算是尝到了这个滋味。
对于袁美人,她的感觉一直很奇特,这个女人出身低微,并没有美丽的容貌和出众的才识,也不得刘盈看重,甚至刘盈几乎没有和她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但她却有一个和刘盈共同血脉的孩子。
女人对于自己生命中扮演这种角色的女子,通常都抱着隐隐的敌意。
她不否认自己如此,相信,袁美人也同样想着自己。
纵然如此,她却从来没有把袁美人当一回事。毕竟,她是皇后,是刘盈的嫡妻和爱人,擅宠未央宫。她心中一直觉得,自己如果想要对付袁萝,就像是踩死一只虫子一样,轻而易举。但正因为如此,她反而一直不急着动手。
毕竟,无论如何,袁萝都是曾经给刘盈生育过子嗣的女子,纵然刘盈不能对之付出男女之情,但在心中,定然对其存着一份柔软心意,希望她能够一生平顺安好。若袁萝没有主动犯下大错,而自己出手为难的话,反而会让刘盈生出一些怜悯之情,与自己夫妻生出芥蒂来。
与其如此,她宁愿按兵不动,等待着袁萝出手对付自己,抓住她的把柄反击回去,才能够真正彻底的处理掉这个刘盈过去的女人,而不让自己遭受半点损伤。
她想的不可谓不好,却没有想到,自己低估了这个女人。
这位永巷洒扫宫女出身的袁美人,出乎意料,竟然拥有如此好的忍性,在自己第二次怀孕之后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忍着出手的冲动,直到这次天狗食日之际,找准了最佳时机,一举出击,竟真的将自己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女人,”她感喟道,“真是人世间最捉摸不透的一种生物。”
“娘娘,”楚傅姆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张嫣十分心疼,痛心道,“你别难过了,这些都会过去的,大家会保护你的。”
“是啊,”张嫣轻轻道,“他会保护我们母子的。”目光绕过楚傅姆,望着走到椒房殿珠帘外的男人,声音轻柔而又坚定,“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参见大家。”椒房殿中的宫人屈膝拜道。
“阿嫣,”
刘盈入殿唤道。
连日的思虑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的焦悴,立在妻子面前,沉沉的眸子里映着张嫣的倒影,小小的,极为清晰。
“凌室火灾的起因查出来了么?”张嫣问丈夫。
刘盈想要说些好听的话,但看着张嫣清泠泠的眸子,只觉得假话都说不出来,只得道,“烧毁的地方多半已经成了灰烬,当时救火又是人多手杂,短时间内,只怕找不到纵火的嫌疑人了。”
“这样啊。”
张嫣道,凝神看着刘盈的眉眼。浓长剑眉,沉稳的凤眸,这么多年过去,其实刘盈较之当年早已经变化了很多,她却依旧觉得他一直是那个长乐宫中夕阳下走向自己的少年。
“你打算怎么做呢?”
刘盈,你知不知道,其实,比诸如今朝野上漫天遍野的弹劾张后失德的事情,我更委屈的是,这些日子,你对我似有似无的躲避。
我那样真挚热烈的爱着你,我相信你也是同样的爱我,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欢笑、真情、美好与值得回念的事情,这样的一切,难道就因为这一次天狗食日,你便认为是一个错误了么?
张嫣低下头,唇角微微翘起,将一旁锦榻上的桐子抱起来,笑着哄道,“乖桐子,你阿翁来看你了,来,跟着阿娘喊,‘阿翁’。”
桐子在母亲怀中欢快的笑着,抬头瞧见了近在咫尺的父亲,神情忽然激动起来,手脚乱蹬,想要上前扑到刘盈怀中。
“持已,”张嫣委屈道,“你都好久没有抱桐子了。”
刘盈怔了怔,抬头瞧着面前阿嫣一张雪白精致的脸蛋,低下头,望着阿嫣怀中桐子雪白精致的脸蛋。
这是他盼了足足七年的儿子,他有着他和阿嫣共同的血脉,他希望他能够聪明勇敢,继承自己的皇位,为大汉开创一个新的辉煌时代。
他忽然发力,将张嫣和桐子一起用力抱在怀中。
张嫣微微怔住,微僵的肩膀在刘盈的怀抱中一点一点的软化,好像遇到了春日的雪水,心甘情愿。
目前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刘盈心中有自己的章程,却也不由生出了一点害怕,若最后着实没有法子,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