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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一想又觉着不对,若他果真是瞧上我了,怎的会一点小事便同我斤斤计较?不久前还拿我当书童使,前几日下棋时也杀得人片甲不留,完全没让我一棋半子。虽说我没尝试过情爱这种东西,但话本子还是看得不少的,书上的男子若喜欢一位女子,定是将她宠得跟宝贝似的,出手也是大方阔卓,哪会像他一般,连听个书付了回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这就更让人疑惑了。
然而,就在我苦思冥想不得真相之时,问题的答案却不经意间呈现在我面前。这真是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啊!惊得人完全没有想法。
第二日上午,我正裹着毯子窝在房中烤火。门外落雪袅袅,将院中仅剩的碧绿都掩上一层银白,几枝白梅在寒幽中瑟瑟发抖,同漫天的白雪连成一片,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因昨日落水先逃了,只留下文昊一人面对孤立无援的局势,导致他回府时已喝得酩酊大醉,此刻仍在床上酣睡。我一面窝在软榻上打喷嚏,一面备受良心的煎熬。试想宴席上几十号黄口皱面的男人对他轮番上阵,我那惨遭蹂躏的小叔子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是多么地绝望啊!
我甚凄凉地叹了口气,又慢吞吞地披上外袍,打算亲自上门关怀一番。将将夸出院门,便隐约听得外头有鞭炮声嘶响,且愈来愈近。我心下一喜,料想这多半是八皇子送牌匾来了,赶紧转了方向出去迎接。由于昨日落水的后续反应,路上又打了两个喷嚏。
一路奔到大门口,一眼瞧见两顶黑底红纹的官轿落地,后头还跟了队仪仗,敲敲打打好不热闹。果不出我所料,这定是太守大人领着八皇子来了。我急忙遣了门口的家丁回去通报,顺便让丫鬟们准备好茶水。
心花怒放地看着轿中的人走出来,却顿时傻了眼。这这这,究竟是来娶我的,还是来嫁蕴华的?怎的一位是昨日在宴会上盯着我猛看的暗紫色绣金纹公子,一位是昨日在假山后同蕴华幽会的姑娘啊!
这厢我还未反应过来,那公子已施施然踏上阶梯,一字一顿地唤我:“钱夫人。”那一张脸,笑得是十分要命。
我不明所以道:“公子这是做什么?”
他神秘一笑,抬手定在半空。唢呐声骤然停止,两个配刀的官差即刻抬了块盖着红绸的牌匾上来。他一把将红绸扯开:“自然是来给你送牌匾的。”
我看着牌匾上‘博施济众’四个字愣了会儿神,又抬手摸了摸左下角的印信,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拜皇子的礼是怎么行的来着?那戏本子里的词儿是怎么说来着?脑子里还未想出来,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我两腿齐齐软了下去,哆嗦着喊了声:“八皇子万寿无疆。”
不想膝盖还未触到地,却被他一把拎起来:“不必跪了,本殿下可是顶着御史大人的身份来微服私访的,你可千万别让我漏了馅儿。”
我呆了一呆,赶忙连连称是,赔笑道:“八皇子一路颠簸辛苦,若不嫌弃,便进去吃杯茶吧?”
他未答话,只微微颚首,随后便抬脚进了府。后头的那位姑娘也跟着走上来,路过我身边时顿了一顿,淡淡地扫我一眼,也抬脚走了进去。
我心中疑惑万分,全然辨不出她的身份。一路跟去前厅,待下人们上了茶,这才敢问出来:“不知这位小姐是?”
那姑娘没理我,只端了右手边的茶水喝,同昨日初见我时的惊恐模样判若两人。八皇子掀茶盖的动作顿了顿,口中淡淡道:“吾皇妹,十三公主,鸾汐。”
我惊了一惊,心想这蕴华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哟!急忙赔笑道:“喔呀,原是十三公主,昨日”话未说完,先打了个喷嚏,我又道:“假山”才说了两个字,又是一个喷嚏,打完又接着道:“请”
她已经忍无可忍,撂下茶盏看我一眼:“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颇惊讶地将她望着:“公主实乃高人,竟能猜出民妇心中所想。”
她斜我一眼:“不就是想说,‘昨日有眼不识泰山,在假山后竟没认出来,还请公主海涵么’?听得多了自然就晓得了。”
我抽了抽嘴角,惴惴道:“呃,民妇是想说,昨日在假山后瞧见公主与蕴华君一同聊天,料想两位必定熟识,要不要民妇现在去将他请过来?”
她脸色僵了一僵,八皇子却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抹了把额上的汗,心下有些惶恐,正暗忖着是不是将这位十三公主得罪了,门口突然走进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来,那影子停在大厅中央,抬起嘴角笑了一笑,还是以往惯有的姿态:“不必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