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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吓得腿软蜕变成如今静默一旁细数剩下的影卫还剩几人,怎一个令人发指了得。起码也得两个。
八,七,六
站立的影卫越来越少,地面的画卷也越来越广阔,而蕴华除了动作比之前松散些,其他看不出什么异样。终于剩下最后一人,蕴华侧身躲过疾速而来的长剑,回首刺进那人的胸膛,拔剑时带出大片红光。黑衣人重重倒下,随着漫天白雪,无声无息。
目前的局势完全同我最初的评估背道而驰。传闻那八皇子的影卫是全黎国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原以为蕴华这次怎么说也要弄个非死即伤,不想竟是将他们解决了个干净。果然是我前几次拖后腿拖得太厉害么?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当然,我还是很乐意接受,毕竟蕴华活着跟蕴华死去比起来,还是活着要好些。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奔过去,望着他满是剑痕的袍子以及嘴角的血渍发愣。
蕴华收起软剑朝我笑笑:“没事了,我们走吧。”袖口洒出的猩红却不止一两滴。
我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抬手去替他擦嘴角的血痕。却在半路被他握住:“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让你等得太久,冻着了?”
我心下一抽,却不大明白这一抽的由来,赶紧捻了缕袖口将他嘴角的血抹去。扭头走出几步,道:“一点都不冷,冷汗倒是吓了一身。”
他的脚步声有些沉,两步跟上来,拂去我肩上的雪,笑道:“那是在怪我连累你了?”
我诚然是没有责怪的意味,却也不晓得该答什么,想了半天,从容道:“这倒没有,我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看你打了这么多回,也都习惯了,就是之前以为你必败无疑”
他打断我:“那是在担心我了。”
我继续朝前走:“你在府上也住了这么许久,论交情,我们也还是有一些的,我为你担心那也是人之常情”说到一半突然不明白同他解释这些是想做什么,干脆转了话题:“你流了这么多血,还撑得住吧?”
蕴华勾了勾嘴角,声音压得低沉,却仍是个调笑的意味:“你果然是在担心我。”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倒是无妨,你还是担心担心我们该如何回去吧。”
我呆了一呆,立马想起那头被我用簪子扎出去的老黄牛,急道:“方才你有没有注意那牛往哪个方向跑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我四下里望了一望,也是没发现那牛的踪影。却见到身后一道触目血痕蜿蜒而来,至通入蕴华脚底,看得我心尖尖又抽了一抽。
我想了想说:“你还是留在这等我吧,我去将它找回来。”
他看着我:“我同你一道去,你这个人认路的本事本就不济,此时半夜三更的,万一走丢了我去哪寻?”
我愣了半晌,觉着蕴华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瞧不起人。他又没同我一起走过,怎的就知道我认路的本事不济。
他伸手为我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一双眸子黑得深沉:“从前”
我说:“从前什么?”
他一句话说得个没头没尾,又兀地笑了声:“没什么。”
我想他该不会是伤得太重,脑子糊涂了吧。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领着他一面走,一面寻那头奔失的老黄牛。
这一路行得十分辛苦,我既要表现得看不出他的伤势,又要放慢脚下的步伐以方便他跟得上。与他相处这阵子,我也算是悟得,蕴华这个人有伤从来不喊疼,就喜欢死撑,我自然也不好点破去驳了他的颜面,亦只能陪着他死撑。
大约步出两里路,我突然想起个事,这是个顶重要的事。其重要之处在于,我和蕴华都不会赶牛,就算寻得那头老黄牛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我之前还扎了它一簪子,且不论找到它后肯不肯走,记不记仇会不会用蹄子踹我就已经是个重大问题。
斟酌半晌,我说:“我们还是往官道走吧,今日去涟河采冰的大户颇多,此时也该是回青州的时辰了,路上拦辆马车应该不是问题。”
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惴惴然回头,立时惊了一跳。发现一路沉默的蕴华已然唇色发白摇摇欲坠,身上的袍子也被血浸了个透湿。我赶忙一把将他扶住:“谁教你学得这般隐忍,受这么重的伤还死撑?”
他甚虚弱地挤出个笑:“我倒下了谁送你回去?”说完这句便整个人昏死过去。
我驮着蕴华颇无语地想,他恐怕一开始就想错了问题。他该担心的不应是能不能送我回去的问题,而应是自己倒下后我能不能将他扛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