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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心中一紧,扬声道:“宇文,宇文……”也不见答应,心里暗道,不好,只怕那寒松老人已派人来过了,掳走了公主。他又在店中找了一圈,才在柜台后找到了被绳子捆起来的店家夫妇并他们的女儿,口中被塞了布,故而听见了单雄信在外叫门,也答应不了。
单雄信用宝剑割断他们身上绳索,“店家,发生什么事了?”
店家老婆与女儿脱了束缚,便抱头大哭起来。
店家也被唬的不轻,起来便推着单雄信朝门外送,口里嚷嚷道:“小哥,你快走吧,强人都是你们招来的,小人做生意不过为了讨口饭吃,枉自搭上性命可不划算,你赶紧走吧,求你了,小人一家都感谢你……”说着老泪纵横,竟哭了起来。
单雄信心想,这一家三口受了惊吓,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安慰他道:“好了,我这就走,你们不用害怕了。”走了两步,心里过意不去,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搁在了柜台上。
这小镇距太白山不过百十余里地,单雄信坐下乌龙驹快若闪电,天将明时,便赶到了太白山下。
一夜细雨,天空澄澈若镜,恰一轮红日升起,单雄信仰望太白山,山顶白雪皑皑,映着红日的金辉,光芒万丈。
单雄信打马循着山间小道,蜿蜒向山上行去,林间雾凇缭绕,地上枯草蔓藤盘根错节结着白霜,山林寂寂,杳无人语。太白山连绵数十里,最高的山峰高约千丈,要在其中寻人,可谓是大海捞针,单雄信走了一程,山路难行,便只好下马步行。
他牵着马走了一会,忽然见远处林间一缕炊烟袅袅直上,心头一喜,朝着烟升起的方向走去,隔着林间树影,遥见几间木屋屹立在一块巨岩后头,单雄信走出这一片林木,见那木屋背靠巨岩,坐落在一片地势开阔的山崖边。
屋子外围着一道矮矮的篱笆,养着几只鸡,一旁还种了几畦萝卜。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正在门口喂鸡。
单雄信见了这般光景,心中更喜,陪着笑脸道:“老人家,小可初到此处,想向你打听个事。”
老妪置若不闻,佝偻着背,嗓音干涩,喉中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抓着瓦罐里的稗子喂鸡。
单雄信声音又高了几分,“老人家,老人家……”
一个老翁双手笼在袖中,施施然从木屋中走了出来,“后生,我老婆子耳朵不好使,你是上山采药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要寄存马匹吧?好说,好说,你自己牵到后头那窝棚里去吧,还是老规矩,草料钱,回来时候一并结算。”
单雄信忙转过去抱拳一礼,“老伯,小可并非采药,而是来山中寻人的,请问老人家可知道这山里有个寒松真人?”
老翁觑着眼看了看他,“寒松啊?多着呢,那边,那边林子里都是松树。”说罢转身便要朝屋子里走。
单雄信愣了下,知道是这老翁听错了,抢上去道:“老伯,小可并非是找松树,是找一个绰号叫寒松的人。”
老翁在他面上又瞧了瞧,喟然摇头,“没听说过。”跚跚然的踱进了屋中。
单雄信在门口稍站了片刻,心里想,看来这老伯并不知晓,他这里既然能寄存马匹,我不妨把马寄存在这里,左右在山里走,也用不上马,牵着还累赘。他遂在门口又抱了抱拳,道:“老伯,那小可便把马匹牵到棚子里去了,劳烦老伯照料几日。”
老翁不答,自顾自走回房中。
单雄信安置好乌龙驹,从木棚里出来时,那老妪仍旧站在那里喂鸡,瓦罐中的稗子已尽了,她一双干枯的手仍旧颤悠悠的伸进去,再伸出来,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单雄信见她风烛残年,还要如此劳作,心生恻然,从怀里掏出锭银子,走上去递入他手心,老妪适才看见了他,浑浊的双目怔怔望着他,单雄信挑眉一笑,道:“老人家,你多保重,告辞了。”
老妪直瞧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间,才低头看了眼手中银子,她慢腾腾的走到木屋廊下,放下瓦罐,声音干瘪,“老头子啊,那个后生心肠不错,叫狐狸去给他带个路,这山里头野兽出没,别伤了他性命。”
老翁在屋子里道:“我瞧那后生啊,八成是来者不善,寒松真人向来庇护我们,明知道是麻烦,还能给他朝山里引吗?”
老妪脸上现出鄙薄的神色,奚落道:“你一辈子看人,何曾看准过?不然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说罢扶着墙,慢慢走到一旁窗下,屈指在窗台上叩了几下,口中唤道:“狐狸,乖乖的狐狸,去给那后生带个路,回来奶奶赏你鸡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