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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始终都是天花板，冬日严寒，连只蚊虫的影子都没有，林菲的问题无人来解。

林菲认认真真地回顾了一遍自己有生十八年以来‘苍白坎坷’的感情路：最早是小学的时候收到经常一起玩儿摔角的男生的情书，后来那男生被林菲堵在学校植物园里痛扁了一顿，就再也没下文了；然后是隔壁学校的小混混级别的人，经常率众喽啰放学后在林菲学校门口堵她，最后被林菲率领更多的‘喽啰’吓退；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体育特长生约她去看过电影，可能是看电影的过程中，林菲惨不忍睹的睡相作祟，那高高大大四肢发达头脑莫测的家伙，回来之后不久也就销声匿迹了；高中阶段，林菲的追求者，总体来说质量还算不错，有学校的篮球王子，理科班的奥赛冠军，学生会的大干部，早操时的升旗手……但林菲只和周正搞了那么无疾而终的一钞早恋’，现在想想就会吐……

上了大学之后，就这样啦，那些一开始无比亢奋的男生，总是会在和林菲接触了一阵子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就偃旗息鼓了，有些内心比较强大的，或是林菲觉得对方品行还不赖的，直接变成哥们儿。林菲当然还不至于笨到不知道对方想要和自己‘那什么’，但是就像她和王薇薇说的，那些男生总是给她一种没内涵、肤浅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尽管他们有的知识渊博，有的通今博古，有的口才极佳，可林菲就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不对劲、不来电，他们身上，总是少了点儿什么，但是到底少了点儿什么呢？

爱什么就什么好了，反正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什么’。既然结果都如此显而易见了，她干嘛要费尽脑筋去想那些子虚乌有的过程和原因，吃饱了撑的，她又不是余秋雨，搞什么精神苦旅？

可是王薇薇的一句‘你那表哥啊，他根本就是喜欢你嘛’，让林菲所有的简单和坦荡瞬间无影无踪。就像是一个独立在悬崖峰巅，傲视苍穹万物的武林盟主，打遍天下无敌手，天雷地火都未曾倾倒她的风姿绝代，可偏偏一泡大雁屎，不偏不犄地，众目睽睽地，落在了鼻子尖儿上。一世英名就此拿来扫地。

就连当年那个倾倒了全校女生的‘篮球王子’，用他那种要命的‘邪邪的、坏坏的勾唇一笑，脉脉含情一低头，迷离灼灼桃花眼，忧郁低沉之声线’向林菲告白的时候，林菲也没有呈现过当下这种胸怀中小鹿乱撞群魔乱舞一般的热闹场面。

董宇航，董宇航哎！

那个低眉顺眼，土里土气，一靠近就脸红，一触碰就惊慌躲闪，总是露出怯懦而充满疑惑眼神的呆瓜董宇航！他除了学习能力高超，枯燥乏味呆板无趣没有幽默感，经常对一些让林菲看一眼就晕倒的大部头著作津津有味阅读，以及衣服底下那几块分明的腹肌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拿来称颂品质的董宇航，他会喜欢她林菲？

或者不如说，他也会喜欢女生？（他难道不应该是个万年小神受儿？）

连项玲那种‘心似花瓣一样，一碰就碎’的，又温柔又体贴又懂事又惹人怜惜的女生，他都能用那么生硬的语气一句就把人家打发了，他会喜欢自己？

林菲觉得王薇薇这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开涮，虽然不断如此地慰藉自己，她还是越想越上火，心里像有千万只小手在不停抓挠，按耐不住，扑棱一声从床上翻起来，跑到隔壁宿舍，用老鹰擒小鸡的方式，将王薇薇逮回了宿舍，咣地一声关上门！

王薇薇浑身抖得像筛子似的，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抱紧自己的胸部，戒备地看着林菲：“闺蜜呀，你要干什么？”

“你给我说！”

“我就是不说！”王薇薇闭着眼睛，‘大义凛然’地喊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问啥！”

“呃，那个……”林菲揉了揉自己生疼的太阳穴，又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那么烧，才费劲地结巴地说：“就是你刚才走之前说的那个啊，你说我表哥喜欢我。王薇薇，你要知道，在我面前说话不负责任的后果！”说罢，摩拳擦掌，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

“靠，你是说这个啊。”王薇薇这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你柜子里那盒费列罗怎么没有了呢，吓死我了……”

“王薇薇！”林菲看王薇薇的眼神犹如一只饿了三天的老虎看见一只肥胖的小绵羊：“我那巧克力球是你吃的？”

“啊，不光是我，还有隔壁寝室的，大家共同分享的，恩，果仁的味道是一致公认的不错。”王薇薇舔舔嘴唇，笑嘻嘻地品头论足，在林菲彻底抓狂之前，才适时地将话头一转：“好吧，看在老费的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