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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乌兰布和的三间井
第七话 德喀尝帘甲
眼前此景,若非草原大漠,是不易见得的,平时稀落的三间井在如今已是炊烟袅袅,两部合算四百骑的勇士们掺合在一起,围着三十堆煹火席地而坐,彼此催杯换盏,那叫一个热火朝天。鸿吉里呆立在黑旗客栈三楼的外廊处,眼望此景一时惊愕地合不拢嘴。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场面,明知明天就要刀兵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刻却像亲兄弟似地坐在一起忘情喝酒。最让人意外的是,占在绝对下风的不满百人的买天勇士们仍旧笑谈风声,难道这就是今日享受明日死的豪迈气概?难道这就是买天乌骑甲被人们尊敬和崇拜的灵魂所在?鸿吉里深深呼了口气,心忖自己虽生在草原,却无草原之心,或许汉人永远无法明白草原勇士那流淌在血液里的精神所在吧……
这时身后传来的大笑打断了鸿吉里的思绪,他回首睹去,只见分雷光着膀子!单手托着一缸酒狂饮而下!在坐诸人不停地尖叫喝彩!德喀的头人始终未脱去头盔,只露出嘴角淡淡笑意,见分雷一口气吹下五斤烈酒,第一个跳起来拍着大手笑道:“买天头人果是豪汉!我为草原上有此等人物而感到骄傲!”
分雷嘿笑着放下酒缸,红着老脸道:“别一口一口头人的了,我叫分雷,你济朗也少和我玩虚的!来!该你了!”
在坐诸人不论是买天还是德喀,均将目光锁定在二人身上,席中的铁爷也露出倾注的神色。德喀尝帘甲的头人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双手缓缓摘下头盔,当脸面完全暴露之时,包括分雷在内无不惊骇连连!
济朗看去约有三十,却半头秃发,右侧脸面皮肉模糊,若在黑夜,胆小者必以为是头猛鬼呢!
就在尴尬的静默中,分雷突地仰头大笑!不片刻连泪水也呛了出来!众人正不解之时,只见济朗跟着“咯咯”笑道:“虽然惨不忍睹,但分雷兄弟却是第一个敢透出真性情的爷们。”
分雷捂着肚子笑瘫在席中,抹了抹泪水道:“看来你我明日只有一个能活的了。”
济朗颌首道:“有资格令我脱下此盔的只有你分雷一人,当年我年少时跟随祖上争讨买天,这右脸的疤痕正是拜你部滚油所赐,从此后高烧不断,呵呵,想来干些疯狂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分雷笑道:“言过了,但这缸酒你必须喝下!”说罢大手拎过五斤装的坛子“嘭”地拍在案台上!
德喀部的在席勇士均半起身子,见济朗摆了摆手又坐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痴的还是傻的,明摆着明日要交下首级,这刻仍谈笑酒间,呵呵,我济朗佩服你!也愿意交下你这一天之间的朋友!”说完探手拎过酒缸!咕咚咕咚纳头灌下!在场诸人均看的头皮发麻,那可是草原上最烈的酒,两人这么一口气吹下不死也得趟三天了。
谁知分雷笑道:“做事要十全十美,五斤好酒只算半斤八两,来!我再敬你一缸!”
众人大惊!就连强奇里也站起道:“头人不可!!”
分雷半眯着眼闷哼一声道:“有何不可!”接着从席外的酒坛堆里拎出个五斤缸子,掏开封蜡仰头灌去!在众人目瞪口呆下喝干了整坛烈酒,当他大手抹干嘴上的酒渍后,盯着济朗道:“人说高烧时喝些烈酒发发汗就好了,兄弟可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哩。”
济朗嘴中呼了一口气,那浓重的酒糟味刹时传遍席间,他打了个嗝,哼笑着接过酒缸,在众人一阵惊骇中也仰头灌去!
分雷摇摇晃晃地拍手乐道:“好家伙!你这一日兄弟我算认下了!”
济朗喝罢干呕几声,一手扬了空缸子,嘿笑道:“光我俩是兄弟,也不让其他兄弟喝几斤,这也说不过去啊!”
分雷旁边的莽乌特早已垂涎三尺了,闻言大叫一声!蹦上席前几脚踢开烧羊烧猪!喝道:“剩下的我接着!爷们敢拍胸脯子自然有酒量!德喀兄弟哪个上?!”
在席的德喀勇士均冷哼着跃跃欲试!最后跳出个手臂颇长的汉子,他拎着酒坛道:“德喀的步固金愿领教兄弟酒量!”
莽乌特上下打量着步固金,此人身量颇高,只是显得纤细,而那双臂却丰满厚实,与人一种灵活和力量相融合的感觉,莽乌特冷笑道:“你***当我和你玩呢?喝死了愿不得旁人的!”
德喀诸将起哄道:“谁他妈跟你玩了!喝了算!”
铁爷这时起身道:“酒有的是!大家在我这里可劲了喝!”说着从身旁拎过烈酒加入双方中。
分雷与济朗望着两部大将互相劝酒,随后深深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