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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雷苦笑道:“既然行踪隐密,卢兄怎么知道是他们呢?”
卢乃海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肩上的箭,缨尾夹杂着孔雀翎,这是他们的专用的箭。”
分雷知道他为何叹气,敌手既然敢暴露自己的专用箭支,必然是下定决心置他于死地,事后大可以拔出箭扬长而去,只是他们不知道卢乃海身旁竟有草原上的强手罢了。
孔果洛呼了口气,肃然道:“头人,你带着卢兄先走吧,属下在这里支撑足够了。”
卢乃海诧异道:“头人?”
分雷也不答他,对孔果洛道:“半个时辰后我在狼耳桥等你,你可别死了。”
孔果洛微笑道:“死不了,只要和生都在一起,这帮崽子还要不了我的命。”
分雷道了声好,手上绷簧刀一横,蓦地大喝一声!一把拽着卢乃海向狼耳桥奔去!林中高手闻动而起!率先扑出的三人还没踏实在地上,就被孔果洛的三箭连发定在空中!分雷和卢乃海狂喝着跃过栽倒的死尸,亡命般逃了开去,两人身后传来劲箭的破空声和生都的咆哮,显然他们已和豹旗翊卫交上手了。
身侧的树林在急速倒退,分雷拉着卢乃海发狠的一阵长跑,在路上砍翻了七个翊卫后,已然跑过了整整六里地。
这时卢乃海再坚持不住,肩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鲜血,他脸上灰白,终于扑倒在地。分雷喘着粗气停下脚步,肋上的伤也令他疼的冷汗直流,分雷叹了口气,扶起卢乃海时却惊异的发现,卢乃海的左脸泛着青黑,分雷心头一震,撕开他的衣服一看,箭伤处已乌黑一片,并且传来腥臭……
“是……是长生毒……”卢乃海呻吟道。
分雷痛苦地骂道:“真他娘的别致,毒药还唤作长生,你有没有解药!”
卢乃海眯着眼含笑道:“若是有……我早吃了……呵呵……”
分雷眼中一红!将绷簧刀狠狠插入土中!哽噎道:“我说过……定要保你安全的……妈的……”
卢乃海泛过一丝和蔼的微笑,淡淡道:“兄弟勿要自责……这生死有命……岂是人力所能操使的……”说着无力地解下腰上的长剑,塞入分雷手中道:“将此剑交与魏尚客魏大人……他必会……晓得内中涵义……”
分雷点了点头,又听他续道:“我看你非是……寻常之人……所以才重托于你……这把剑……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千万不要落于……元解礼手中……”
“元解礼?”分雷一怔。
卢乃海连呼了数口气,挣扎道:“元解礼统辖五千唐骑……正驻扎于狼窑……吾唐并不愿出兵干涉……薛延陀与东突厥的征战……只是那元解礼……贪图薛延陀的财宝……被收买后对上假传东突厥的威胁……吾唐这才出兵……”
分雷听罢便是一惊,又听他喃喃道:“魏大人乃吾唐特遣而来的监察史……他看到这把剑……必会相信你的话……”
分雷沉声道:“卢兄放心,我定会以此剑面见魏大人。”
卢乃海微微点头,“噗”地吐出一摊触目惊心的黑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本是好杀之人……却亦知师出何功……非义之兵……会玷污吾……吾……吾大唐威……名……”
一阵轻风抚过,卢乃海眼中神色散去,空洞地望着密林空隙中的一方天地,再无声息。
分雷抬手掩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起身将长剑系在腰间,长叹了口气后背起卢乃海的尸体投入密林,寻个洼处草草埋葬,随后一拍绷簧刀回到官道上,他望着来时的路,记起卢乃海义救弱女,又想起昨夜的长风夜话,不禁一阵黯然……
他心潮起伏,心道事有无常变化,原来薛延陀的盟约只限于边陲的唐军,大唐朝内根本就不明原委,空让那姓元的挑起杀戮。分雷此时真想悲歌一曲,要对这世事的无奈唱出他灵魂的控诉。
也不知是何时,来时的路上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分雷眼内闪过厉芒!定睛望去,只见孔果洛一边向后射箭,一边和生都周身溅血地向他奔来。
分雷仰天长啸!孔果洛转头见是头人,也顾不得射箭了,和生都掠过分雷的雄躯,扑倒在地喘着粗气。
“这帮崽子……真***狠……”
分雷见六个手持锋刀的猛汉杀来,淡淡道:“待我宰了他们,我们到狼窑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去一去身上的晦气。”
孔果洛已听到喊杀声已近,哼笑道:“我要找几个娘们……再喝几壶好酒……”
分雷一横奔狼绷簧刀,面对劈来的六把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