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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鐾满意地直起身子,脸上泛着嘲讽举杯自饮而下。
分雷或许还不知道,他的双拳已将席子的边缘摁烂了,眼前的舞姬仍在飘荡,一旁梭伦的呼唤,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人言道,酒到恬时兴更浓!来来来!请突厥可敦上来!”
元解礼的话传出,一时整个浅滩默然无声,索阿和梭伦心中自有打算,两人瞄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分雷,心内皆是一阵痛慨。
方尺浅滩,溪水调皮的绕过石缝湍流而去,坝上四盏篝火仿似知道天临,在草原的长风下节节跳舞。
藏珠头扎束髻,脸施淡粉,身穿天蓝色突厥长服,手捧一张纹饰圣狼的盘子,致唐军后营盈盈走出,纤足趟过浅浅的溪水,默默地走上坝中……
分雷望着她微微浅笑的面孔,心中像有一把钢刀在翻搅,在一刹那间,他有股说不出的悲凉哽在喉中,那奔腾的痛楚令他歇斯底里,他猛地低下曾经高昂的头,双手十指深深嵌入土中。
在场众人,在藏珠的艳色下囫囵地吞下一口烈酒,元解礼隔了许久,才颤声道:“藏……哦……今日有幸……能得突厥王皇献舞……在座人等无不三生有幸……”
元解礼不搭调的话丝毫未让在场众人察觉,仿佛这个致天而降的草原美女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来粉释了,包括索阿和梭伦在内,汉子们的眼睛像一对对亵渎的手,在藏珠身上游走着。
惟独分雷,他生怕仅剩的一只眼睛睹见于她,可耳朵却不像眼睛,他听到藏珠莺声道:“在场诸位皆是英豪,就献上一曲凤凰涅謦吧……”
元解礼听得众人叫好,随声道:“这凤凰涅謦怎么说呢?”
藏珠盈盈起身,手环圆盘帖于酥胸前,淡淡道:“曲中有意,意中逢人,凤凰涅謦之本故,却谁人不知呢。”
分雷心内蓦地一怔!仿佛自己的心被藏珠这一席话点穿了。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激昂的鼓乐,藏珠眼中锐色一闪而过,紧接着是草原长琴的拉胡长奏,一阵凄宛的音色回荡在方坝之间,藏珠手托圆盘一时壮入驼峰,一时隐如孤峰,随着曲音的苍戗,藏珠渐入长风,天蓝色的长裙舞动如花又似流云,在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时,隔溪的士兵也不由凑上前观看,一时环溪之岸火把相簇,霎是壮观。
涅謦……
凤凰……
传说凤凰由沙漠火域重生,千古而传,不灭不破,难道藏珠想告诉他,一切都是可以重生的吗?
在音调歇止时!分雷蓦然睁开单眼!
藏珠面向元解礼,露出妩媚的微笑,而那左手的盘子却面向分雷!
分雷看着纹有圣狼纹饰的盘子,嗅着藏珠传来的体香,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十八话涅磬盘中的久留香
第二十九话 弃之大忍
“好!”
不由元解礼叫好,敖翁已然吐出嘴中的羊骨拍掌称快了。场中孤凌凌地回响着敖翁的掌声,那空洞而诡异的掌声却相反地让四周静的出奇。敖翁停下手掌,似乎全场只有他不解其中之意,而环溪唐军的掌声,却接踵而来,鼓得浅滩溪水也为之黯然。
元解礼毕竟是政兵行家,望着两岸嚣叫的士兵蓦地一声暴喝!让千百兵士掩住了手口,他抹着丁字胡,问道:“可敦之舞,似比乘风,却不知凤凰之后,尚有中原之虎否?”
分雷知道他所指何意,也不得不佩服元解礼的才智,这时藏珠道:“中原为何是虎?”
众皆哗然,元解礼也是一脸不悦,道:“可敦以为如何?”
藏珠收回圆盘,忽地歪过纤性的脖子,淡淡笑道:“中原之师若如虎豹,也不足立威了。”
“那究竟是什么!”
藏珠转头望着敖翁道:“是龙。”
“哈哈哈哈哈哈!”元解礼拍案道:“是龙是龙!不然怎么伏治四海!我大唐之师就是如龙般翻云覆雨!”
环岸将士闻言手执长枪,顿磕地面齐声道:“唐龙!唐龙!唐龙!”
元解礼仿似蔑视九天的王者,双袖一挥止住长喝,“嚯”地一撩金边后襟道:“可敦尚有一舞吧?”
分雷、索阿和梭伦一同望向藏珠,他们知道元解礼要藏珠跳什么,那是一支灭族的舞蹈,对于一个突厥至高无上的可敦而言,那不仅仅是生死的问题,而是整个民族尊严的事情。
藏珠出乎索阿等人的意料,淡淡道:“请奏乐。”
元解礼哼然一笑,拍掌后,屏风后面传来中原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