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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道:“朕早有此意,无奈近日国事大乱,耽搁了!”
蔡攸道:“皇上是否为立皇太子为开封牧,藉以抗金兵,却仍不能平息百姓之怒而烦心?”
赵佶道:“正是!竟然有人要朕禅位!实是伤透脑筋!”
蔡攸听的其言词,似对禅位之事并未特别反感排斥,似有权商余地,遂壮胆说道:“皇上若能找回神霄长生大帝君附灵而炼成仙体,已是凡人生灵之上,远比帝王更尊贵,毕竟帝王亦且要祭天拜神,且自古出得帝王无数,但出本命天神者,却寥寥可数,唯黄帝,太上道祖一人而已。”
赵佶恍然:“对极,黄帝能修炼成仙人,受万世凡人朝拜,朕乃长生帝君投胎,怎可弃之不修行!”
蔡攸道:“唐玄宗、东汉光武帝、真宗皆封禅泰山,祭的亦是诸天之神,可见神仙地位高于皇帝,神霄长生大帝君又是诸仙神之首,何其尊高、伟大啊!”
赵佶顿觉神光普照,心绪为之好转,频频点头:“有道理,当皇帝,治百年基业,当天神却治千秋万世基业,朕自懂得……”禅位之心越趋强烈,道:“若朕禅位呢?”
蔡攸登时拜礼:“皇上高明!毕竟禅位,自可挡去金人借口,且抗金之事,全数落于皇太子身上,皇上可专心修行,何况皇太子若无实权,恐名不正言不顺,调动不了老臣新将,战力必大打折扣。”
赵佶频频点头:“说的也是……,”复又觉此事不宜传开,道:“你下去吧!朕会思考此事,却也不能传开,免遭麻烦。”
蔡攸叩头行礼,恭敬而退。他当然守口如瓶,一则赵佶心思善变,未能定案之事,不能算数,再则禅位之事何其兹事体大,若让父亲之辈得知,恐遭不利,还是静观其变为要。
赵佶的确陷入于帝位及仙位挣扎之中,如若两者兼俱,那该多好,然似乎已不可能,心情又自烦闷。疲累下,已返回进福宫休息,希望能得长生帝君托梦,也好有个了断。
小太监郝元见得皇上疲累,遂请来太医诊察,原是稍稍受得风寒,并不碍事,郝元安心不少。
郓王赵楷谏得父皇后,并未返回郓王府,而是前往太常少卿李纲住处。
李纲纵被贬为太常少卿,掌管礼乐事物,乃文官之职,已和军事断缘,然其忠公体国,自对近日战情焦虑不安,可惜奸臣把关,他始终进不了宫,无法谏奏,心神郁闷不已。
忽闻郓王赵楷前来,登时迎接于秘室中。
李纲道:“郓王造访,恐引起蜚言,毕竟此乃多事之秋!”
赵楷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学生已奏请皇上禅位,另立新君,以保大宋江山!”
李纲诧道:“三皇爷您这是………”
赵楷道:“已无路可走,父皇不禅位,如何能平息天下百姓,且师出无名!”
李纲叹道:“自也如此,只是郓王所奏,未必有效,恐将伤了自己。”
赵楷道:“既已豁出去,哪还顾得什么,今日前来即想告知先生,不管情况如何,你我总得联合出征,将金军打回去,否则江山不保!”赵楷曾拜李纲学习兵法,故以先生称之。
李纲叹道:“难了!金兵多至数十万,想挡回去,亦得以军队为之,个人之力,根本挡不了,纵能杀死千百人,又怎见得效果?得兵权在手才行。”
赵楷道:“我可引领万余兵!”
李纲道:“不够,除非是潜至金阵营,刺杀金太宗或金将,然战况甚急,恐暂无法为之,最重要者,乃是郓王出兵,必受童贯等人排挤,永远掣肘难展,恐发挥不了战力。”
赵楷但觉有理,叹道:“看来只有等皇上澈悟,禅去皇位,始能挽回颓势了。”心念转处,道:“必要时,你我联合逼宫如何?”
李纲道:“万万不可,谋篡帝位,只会将事情更复杂!”
赵楷道:“又非我想称帝!只是把父皇逼下台罢了。”
李纲道:“仍是不妥,任谁把皇上逼下台,莫说自己竖强敌,更让金军多了替宋国平定内乱借口,准闹得不可收拾。”
赵楷道:“那该如何?”
李纲道:“既然郓王已奏及禅位,微臣小命一条,再去逼奏,想来皇上知严重性,将会禅位!”
赵楷急道:“岂可让你牺牲!”
李纲道:“郓王都不怕,臣何惧之有,何况有给事中吴敏助阵,应不致掉命才对。”
赵楷道:“此事适合么?”
李纲道:“百姓皆谏了,我还不敢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