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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留恋,便是唯一死穴。
如此一来,杀顾江铭,让他也体会亲人惨死的苦痛时,我还需要留着顾青衣。
留下她,就能让顾江铭死不瞑目。
父亲私底下已经把周家大权多半交予我,几个元老和宗亲都不大满意,定然是怕我将来威胁誓中。我的心腹探知,有宗亲为誓中请命,誓中却当着父亲的面,大逆不道地说自己更擅长花天酒地。
父亲自然是大怒。宗亲见誓中的样子,也都失望。
是夜,他喝醉了,跑到我这里,在我门外,喊了一声:“哥。”
我叫他进来。
誓中跌跌撞撞的,进房就坐在火炉旁的地上。我看着他手里的酒坛子:“怎么了?”
他仰头冲我笑一声。
那笑声中含着苦涩。
我坐在他对面,把炉火拨旺了,问:“被父亲训斥了?”
他点点头。
我想了想:“我把几个庄子的事交给你,你去做。别告诉父亲,若出了差错,我再做计较便是。这样,也省得宗亲们一天到晚数落你。”
他喝一口酒:“他们是一群老顽固。”往常,他从不提身份地位的事,我是在外被领回来的,他怕我记起母亲难过。此时,许是喝醉的缘故,他居然说到了这件事:“什么正室侧室——说到底,我也只有你一个兄弟。”
我没有说话。
他笑了一声:“我觉得你做我大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被父亲训斥,也多半是因为不务正业。如果不是我比着,他也不至于这样被苛责。这叫哪门子天上掉馅饼?
我去夺他的酒坛子,他不肯。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忽然叹了一口气:“若是再把婚约取消,那便算是圆满。”
我试探着问:“顾家小姐长相身姿天下皆知,你怎么不满意?”
他摇摇头:“我痛恨被家里控制着。。。。。。傀儡。”
我捕到他脸上闪过的悲伤。
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了什么时候对顾家动手。
誓中的婚事安排再来年开春,整个冬天,他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留恋烟花柳巷之地。从小到大,出了什么事,他都是跑到主动对我说的,求我想法子。只有顾青衣,他从不对我提起,似乎没有这个人,没有订亲这件事。我只知道他向来讨厌家族的事,躲着顾青衣,但究竟他心里是如何看待她,我却并不清楚。
这件事,叫我有些不安。说不上缘由,只不过心里不安生便是了。
从秋天开始,我着手安排暗杀顾江铭的事,进展十分顺利。周家和顾家历代世交,我又从不出风头,调查暗中进行,因此丝毫不会引来怀疑。
开春,大婚前夕,爹爹叫我安排人北上迎亲,我道:“两大家族联姻,又关乎誓中将来的家室,我们需得隆重些,此行,我亲自去吧。”
按说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毕竟是他的兄长,纵使出身不好,这么多年里,也控制了周家的大部分权力,无论如何看重同顾家的这一场婚事,都不至于让我亲自去。不过,父亲知道我向来跟誓中亲近,现在我要亲自领着人过去,他也并不怀疑,准了。
我带的人走在誓中前面,提前到了山庄,行了该行的礼节,只等到誓中赶来。因为广威道山庄路途遥远,若是真的要从这里一路娶到江南去,路上就要耽搁许多天。依照南方的风俗,是要重女方的,因此是周家过去,在山庄近处选一座吉宅,大婚当日,誓中就暂住在这个宅子里出发,将顾青衣迎娶过来,完礼之后算作成亲,新人上路,从这里道广威,这一路便是由我带的人护送。路上的日子是算好了的,道周家之后也正是吉日吉时,那边的大礼歹势真正的成亲礼,要分外隆重一些。
但是我清楚的很,一切都会在大婚前夕结束。
那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誓中自己说,这门亲事,是他此生最不圆满。阻止顾青衣嫁到周家,到了日后,誓中自己看上了好姑娘,我会加倍用心帮他筹办。
计议已定,一切不可挽回。
那夜我下令,带来的周家杀手一齐行动,我自己,则亲自去见顾江铭。
那时,我不曾料到,那被我害死爹爹,毁灭家族的人,有一日,会会叫我刻骨后悔。
我有那么清晰的记着母亲死时的情景,就有多么清晰的忆起杀害顾江铭的情形。
他对我毫无防备,迎我进房。顾江铭对周家后背格外亲近一些,故而,在我对他行礼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