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页)
小荣上永驻:白天嬉戏玩耍,笑容如夏花般绚烂,拖着我的衣襟要听童话故事,拉着夜要学功夫;晚上倒头就睡,雷也惊不醒,像只冬眠的小熊。
桌上油灯突然炸开一个灯花,看着夜色,应该已经是凌晨了,正奇怪今日那大胡子怎么没来,就听见约定的“二一一”节奏的敲门——
“睡……了吗?”隔着门板的三个字像是从牙缝挤出,竭力而困难。
夜开门让他进来,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叶榆功匆匆扣了门坐下,捂着胸口。我这才发现他黑黑的脸上,眉头蹙得极紧,定是不妥,开口便问:“你这是……”
不等他启唇,夜冷冷应道:“刀伤藏得太紧只会愈重,这身行头过大并不合适。”她从怀里掏出个宝蓝色小瓶,扔过后叶榆功一手接住,又言:“隔一日上一次药,算是谢你的。”
叶榆功单手打开瓶塞嗅了嗅,却只把瓶子放回桌上:“爷那疗伤药中,不差这极品白药,你们还是收好,日后定有良用……我这小伤不碍。”夜面无表情将药收回,做了个“哼”的淡淡表情,却不见“哼”的声音。
叶榆功头上细汗密布,良久才娓娓道,像说着与己无关之事:“三日之后,我可能得随破头潘征战于保定。若济南附近兵乱暂时平定,你们就连夜东行……”他手指轻轻弹动,像是在空气中抚琴:“时机成熟,我定会回来亲自带你们绕离官道走。若是我有些什么意外,也会让我一个兄弟……”他顿了一顿,斟酌之后又言:“真是一个兄弟,不是坏人。你们记好,他叫杨渊海,若他与你们相见,定会拿出这样一个木牌。”他从腰间拿出一个浅色木牌,雕刻精致,还散发淡淡清香,又道:“如此这般,你们跟着他走,定能寻回方向,与前人会合。”
“什么?你怎么会出什么意外呢?”我拉住起身要走的他,急切中也不怕吵到小荣,只是竭力问道:“还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前人?我并未和你提起过!”他微微顿足,听我沉沉问道:“抑或,关于我,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笑而不答,掸开了我抓住衣袖的手,自己如鸟儿般振翅而脱。夜的武功本在他之下,不出两招既败下阵来,阻挡不住。待我们追出门口,只听见北风呼啸中,他悠悠的声音依然清透——
“一剑红尘断有情,君应无言……总之,信我。”
番外之马儿萨仁(上)
我出生在初春,草原的生活自由无比。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青翠的绿色,像一条无边的绿毯,向远方铺去,一直延伸到天边。我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沿着这条绿毯奔跑,是不是就能跑到天上?头顶的天,蓝得像一片化不开的湖水,蓝得澄澈,蓝得通透。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嗯,早晨,好清爽!
塞外的北风呼啸,像刀一样割在身上,但我仍自由地奔跑。因为作为一匹野马,桀骜是我的基本态度,所以我会倾尽所有,放肆地去自由!
直到有一天,当我流浪到一片碧绿的草场,那里的食物远比我以前享用过的丰富——又嫩又鲜,汁液丰富,周围还有不少清澈的溪水,饮一口,凉丝丝的……我沉醉于此,却不太心安,为表示警惕,双耳一齐朝前竖立。不料忽然一个绳索套到我的脖颈,继而发出我从未听过的喧哗声一片。我试图奋力逃脱,双耳一齐朝后抿,紧贴到脖颈上,准备发动攻击,却怎么也使不上一点儿力。那绳索越拉越紧,我侧身颈向内弓起,肌肉绷紧,最终只被那些发出喧哗声的东西合力绑起……
后来我才知道,束缚我的,叫做人类。
我憎恨人类,往死里恨。
原来,那日我误闯的,是元朝廷在上都建的官牧场,那里水草丰美,伙伴众多。我永远不用为生活发愁,因为我所在的马厩舒适宽敞,饲马的刍粮和饲草日日备足。我却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仇视官牧场所有的一切:我讨厌每天都唠叨不止的羊马牛驼,我厌恶这里被称为哈赤、哈剌赤的牧人,我反感我们只是为了满足军需和民用而存在的命运……
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以旅人的姿态。
我是自由的生命体,从不允许卑鄙的人类尝试骑在我身上。我怒嘶着踢咬踩踏每一个想挑衅我的人,直到管理牧场的嫩秃赤对我望而却步,直到太仆寺官在秋季把我选中,运送到另一个地方去。
从上都来到大都,军马厩里的同类有黑色、褐色、枣红色的,匈奴马目露凶狠,三河马体丰腿长,山丹马食量很大,伊犁马外貌俊秀,黄骠马体格魁伟……它们各具特点,却每匹都比我魁梧高大。在天子脚下的军马厩,比官牧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