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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出发,走最近的路!父王不在,其他人都反了不成?哼!”
边走边说,像是娇蛮公主撒气后喊给夜听的。进了房间,重重把门一甩,看着铜镜里面红耳赤的自己,真矫情得把自己恶心到够呛。“夜,真委曲你了”
我可以对杨渊海放不下心,但莫名的,我对叶榆功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信任。
此计一出,像湖心投入的一粒石子,没有人料到能漾出多少涟漪。我的蛮横,不知会让多少人疏离,我的无礼,不知会被多少人鄙夷……我只知道,夜走了,虽然只是假装离开,我却切实有种孤军奋战的寂寥。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随着马车渐渐自北向南行进,气温也逐渐变暖。除了塔娜与哈斯,我几乎不与任何人有多余的言谈。嬉笑间我仍是那二七年华、娇蛮任性的公主,事事要人照顾,无半点独自生活的能力。而两个丫头也有求必应,服侍照料得特别周到,不时受到我从包里摸出小饰物的赏赐。自始自终,我总是对她们和颜悦色,努力当心腹相待。
卸下暗处人的心防需要时间,等待狐狸尾巴露出的过程也尤为煎熬。对远方或不远处“他们”的关切,只容我在心底自顾消磨。
孤高,皎洁。
后天就能抵达鄯阐,我独自数着手里的八块碎裂的汉白玉,心里“砰砰”直跳。
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电子邮件的年代,我们的暗自交流真得抽象到这个地步么?惴惴不安的手心传递真冰凉,夜离开前曾经叮嘱我,沿路歇息时注意她留下的碎玉,一来是让我安心,表示她并未远离;二来是一个提醒,碎玉到十个时,表示她已有十足把握确定内奸,是时候行动了……
就像手中的几块碎玉,当我拾到,就一定要握紧。就如人生,怎样经营,盈亏得失,是我自己的事,押不芦花的生命,不过是上苍借我一用的资本。是时候了么?快了……是么?我边回忆与两个丫头相处的细节,边担心着是否我曾错过哪块玉……黑暗的事实,即将浮出水面,我只有惶惶不可定感觉。
突然门“吱啦”一响,我不由打了个激灵。哈斯笑盈盈地端着青花瓷中碗进来:“公主这是在看什么,入神得紧?哈斯已经唤了两次了。”
“没……什么。”我有些迟疑,连忙把碎玉藏在背后,她轻快跳过来,将瓷碗放在一旁,玩闹似地打开我紧紧攥着的手。
红线串过金银指环,安然躺在我手心。许是怕触到我的伤疤,不等我言,她脸一白,慌忙跪下:“哈斯知错了,公主恕罪!”
深吸一口冷气,还好我动作快,把袖子里的指环换到手里,要不这一捧碎玉,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起来罢,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装作是思念孟恩被打断,无心谴责她的样子。末了,只是往门的方向望了望,又看看她放在一旁的瓷碗,语带平淡地问道:“到时候喝安神汤了么?塔娜跑去哪了?”
“回公主,听闻公主前些天想吃果子,刚巧有个农妇路过站赤,塔娜挑几个梨子给公主解馋。”见我抬手,哈斯颔首应而站起:“路上的果子不见得可口,公主再等几天,到了鄯阐就多了。”
我点点头,刚想转过身接碗来喝,却忽的一阵肩痛。
“公主,怎么了……”
正纳闷这几乎快遗忘的伤口近来却经常发作,哈斯已经凑过来,轻手轻脚帮我打开衣襟。我摆头向右肩一望,竟吓得我一头一紧——先前没入皮肉中的金荼蘼暗器似乎在我的皮肤下溃烂,原本光整的肩膀突兀出一块青紫色的荼蘼花形状。血液和骨骼、神经和皮肤,到了此处只是有种独自寒冷的痛。
“怎么会这样……?”
轻叹口气,慢慢拉上乳白色的底衣襟,对久久无言的哈斯说:“叫塔娜煮几个鸡蛋来,上次那么一滚,要好得多。 “诺。”哈斯扶我喝完那碗温淡的汤,方得令告退。
桌上的油灯芯烧得“噼啪”作响,许久却无人进来。我蜷在床榻上,把自己抱得很紧,又爬到床脚拉过被褥披上,却仍是感觉异常寒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脑子一下子激励得清楚了许多。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冷了呢?明明没受过寒,也没感觉特别累啊?
莫非……我眼前突然浮现出每次哈斯端来安神汤后,看我喝下眼里隐隐闪现的莫名喜悦……
说到这“汤”,我竟然现在才察觉这样一个细节,她口中那活血助眠的“安神汤”,只在她一个人的时候随之出现过!而服药的时间,塔娜都有事离开,要么是制备东西,要么说成管事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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