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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真的主治医师转头看着他,“就病人这次醒来后的反应来说,手术还算成功,但是,颅内损伤的并发症很多,具体情况还需要密切观察,另外,骨折正在恢复中,依旧不能移动。”
沈为点点头,再回到病房,吴真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口。
沈为几步走过去,半蹲在吴真的身边,手指抚摸吴真的脸庞,无限怜惜,小心翼翼。
再次被他的目光注视着,竟像是隔了一世那么久。
吴真凝视着沈为瘦削的面庞,沈为两颊和眼窝都深深的陷下去,眼眶中布满血丝,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吴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少天,究竟经历过什么,沈为的焦急和心力交瘁,现在都在他面孔上清楚地写成憔悴。
似乎,刚才医生说,他昨天还短暂地醒来一次,他一个人遭遇灾难,今天竟像是两个人的劫后余生,沈为就在他身边,吴真的手臂抬不起来,他现在,连最简单的安抚都给不了他。
沈为低头,小心地吻着他的双唇,咸涩的滋味交混在唇间,似乎怎么尝也尝不尽。
最后沈为听见吴真说,“不是我……让池涛……跟着……去的。”
不是从喉间发出的声响,只是细小的唇音,吴真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吃力,简单的一句话,他不得不分四次,但一个字一个字,每个字都让沈为听的清晰分明。
沈为把吴真眼角的泪水拭去,这样的九死一生,吴真醒来第一件想到的,还是怕他会因为池涛介怀,告诉他,自己跟池涛是清白的。
再也不会有怀疑,沈为相信吴真爱他,正如他自己对吴真的深情如海。
握着吴真的手在唇边,啜吻他的手指,“我知道。”
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沈为把吴真的手掌贴在颊边,“幸好,池涛去了。”
(二零二)
吴真身体基础很好,恢复的虽然缓慢,但没有发生手术后其他并发症。
这是家三甲医院,在这样的时候,早就已经超负荷运作,原来的单人病房,现在摆了四张床,加上陪护的家属,病房被挤的满满登登。
吴真的左肩膀和腿上,都有骨裂和挫伤,开颅手术后更是不能移动,同房的三个伤患跟吴真的伤情差不多,有一个老人上了年纪,伤口愈合的不理想,白天和夜里都哎呦的呻吟不止。
早就没有地方摆陪护床,沈为衣不解带的寸步不离,周航给他弄来了一张很窄的行军床,但沈为为了能随时观察吴真的情况,只是把床折起来当靠椅,实在累的不行的时候,靠着躺一会。
吴真的意识随着病情的缓慢好转,比刚苏醒的时候清醒了很多,他和沈为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言语,无论周围是怎样的嘈杂喧扰,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彼此。
别说沈为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艰苦,就是吴真自己,也没有经历过,但是一切物质上的需求,好像都不重要了。
吴真没有提过换条件更好的病房或者医院,他不是为自己,夜里看着沈为高大的身材蜷在不足55公分宽的窄窄帆布床上,听隔壁不断有呻吟,起夜,咳嗽声,沈为没有一夜睡的安稳,他心疼的难受,但吴真没劝过沈为去酒店休息,他知道沈为不会离开他。
这一次,沈为也没有用任何他可以用到的特权,他只是这样静静的守着,陪护着吴真,每一件事,都自己亲自做,经过这样的劫难,吴真还能活着,他们还能相爱厮守在一起,已经超越了任何意义,他们,知足。
开始几天,吴真总是晕睡,沈为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推推他,低声跟他说两句话,来判断吴真的意识情况,慢慢的,排除了并发症的可能,吴真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他慢慢从沈为那里了解始末。
平心而论,吴真宁愿死也不想接受任何来自沈家的恩惠,但这次,如果不是沈为的哥哥,他就不能活着见到沈为,不管他们救他的初衷是什么,吴真觉得自己终究是欠了他们,他何止欠沈慎的,他还欠池涛,原来还没偿还的,现在又添上一条命,很可能,终其一生,他也还不清。
想到池涛,吴真阖上眼睛,池涛的事,是沈为短暂离开片刻,周航告诉他的,池涛去做了志愿者,周航也没有再见过他。
沈为此时不可能去过问和关注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关于外界的消息,是他断断续续从周航那里打听来的,工作室的同事,他和那天去买水的小助理,还有钟意,他们都幸存下来,但同行的摄像组,有模特和化妆师罹难了。
周航没有再说下去,吴真也沉默着,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