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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隔了衣服,但地上的冷气还是冻得他牙齿打颤。那种冷是从极深的地底传来,永远也不会断绝般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床上的人翻了身,似乎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寂青苔用衣服遮住脸,努力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不想弄出声响,把脸憋得通红,身体却抑制不住阵阵抖动。
亭锦忆再次翻身,模糊不清吐出四个字。
“我冷,上来。”
寂青苔把头蒙得更严实,继续装睡。
亭锦忆支起半边身子,声音倒是清晰了许多,“听到没有,我叫你上来。”
“咳,”寂青苔起身披衣,脚步有些踉跄,“我去拿炉子。”
亭锦忆咬牙,看那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平静从容,不慌不忙,就没由来地一阵火起,干脆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用力之大,让没有防备的寂青苔身子一斜。
“寂青苔,你真不识抬举。”
“咳咳,王爷过奖。”
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眼里波光潋滟,想必是刚才压抑着不出声,憋出了眼泪来。
直起身子,亭锦忆用手背轻探他的额头,烫手。
放下手,亭锦忆掀开被子,“进来。”
“……”
愣了愣,寂青苔终于爬上*床,却怀了十二分的忐忑。不敢妄想太多,只当他是一时心软,生了慈悲心。
这床三面靠墙,寂青苔睡在里面,被夹在了亭锦忆与墙之间,一面冰冷,一面温暖,寂青苔下意识地往墙上靠,对那人,他不敢靠得太近,怕受伤,也怕无法自拔。
那个夜里,他忍受着身上人的肆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他心中所念的男子已经死了,而现在的亭锦忆,有着那个他所爱男子的面容,他的味道,他的一切。却没有那颗他想要的心。
这样一个人,只能用来回忆,不能用来爱,可是一旦靠近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
他不想离开,仅仅是那一具躯壳,他也放不开手。
寂青苔拽过被角,翻身面对着墙。
曾几何时的温柔缱绻,到如今的无言冷对,他的相思,落在了一个不该落在的地方。
这样一个拒绝意思明显的动作,让亭锦忆不满,干脆抬手一把把他捞进怀里。
瘦的像只小猫,他的身高才及他的肩膀,十五岁的孩子,早熟的像个大人,特别是那双眼睛,可以妩媚到让人欲罢不能,也能疏离得不染尘埃。
他似乎,天生便有轻而易举魅惑苍生的本事。
亭锦忆揽紧怀中的身体,生出一种满足感,“此次去青州,乃是父皇的旨意。清华县今年灾荒,朝廷下拨赈灾救民的银子却不知去向,父皇让我来,便是要彻查此事。”
“王爷心系苍生,万民之福。”
寂青苔应了一句,等他把话说完。
“我派人查探,发现那些银子虽是被清华县县令所贪,但我想这后面必定有人指使撑腰,三百万两白银,他还没那个胆子。”
“王爷是想顺藤摸瓜,找出后面指使之人,然后趁机除之。”寂青苔道:“想必王爷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而且那人,还是皇族。”
亭锦忆的手紧了紧,嘴角擦出一丝略带寒意的笑,“为什么要帮我?”
亭锦忆的心思,无需多言,寂青苔一语便可道破。这事可喜,也可忧。
楼照临说的不错,所谓之有才之士,必将放在身边才可安心,若不然则需除之,以免后患。
“我预想不久之后天下必有一场大乱,所以只想择一明主,到时候得以保全性命。”
“那你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吗?”
明明是这样冷酷的一句话,他却可以说得含情脉脉。
寂青苔静默,半晌才轻轻答道:“纵君负我,我亦不负君。”
亭锦忆轻吻他的耳珠,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轻笑一声,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清华县县令年过半百,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以你的容貌,必能搏他欢喜,我们明日上路,到青州后你便假扮回乡探亲,我自会安排你与之见面,到时……”
“青苔明白。”
寂青苔接过话,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不就是以色侍人么,他这些年来做得够多,也不差这一件。
“青州天高皇帝远,清华县知县并不知你已是大理寺少卿,到时决不可暴露了身份。等时机一到,我便上书皇上,定会判他一个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