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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薄薄的几张纸,除了提前给病人伤害之外,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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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上来来回回晃荡了半个锺头,鲁光元终於还是站在了从小夏的房门前。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啊,鲁光元叹了口气,直接就拧开门走了进去。
本来以为从小夏还在睡觉,没想到普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你醒了啊。」鲁光元被看的一阵心虚,眼神闪烁著等从小夏发问,从小夏却先失望的移开了视线,沈默的低下头。
这麽安静?鲁光元有些疑惑的走到他床边坐下:「怎麽了?」
从小夏抿了抿嘴,低声道:「没什麽……」
「我不知道你跟傅书维出去发生了什麽事情,为什麽明明最近很稳定的你会突然病发,」鲁光元摸摸他的头发,「不过如果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闻言从小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鲁光元哥你这小身板?人家肌禸可比你硬几倍。」
「你知道,你捏过啊?你比过啊?」鲁光元啧了一声,又丧气望窗外叹道,「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人家说了,一代新人换旧人,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说著回头瞪著从小夏,「你怎麽不安慰我。」
「哦,」从小夏笑道,「我想看看你还能说多少句嘛。」
「臭小子,」鲁光元嘟囔了一句,顿了顿又正色道,「小夏,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恩?」从小夏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打鼓,「干嘛这麽一脸正经的,会吓坏小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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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维缩在椅子上抽闷烟,白旭被几个弟兄围在墙角,逼著要他交代那个传说中咖啡馆兄弟的详细情况。
白旭回忆了老半天才开口描述道:「个子没多高,茶色头发,长的清清秀秀的。」
众人立刻切了一声散开,长相清秀的小青年,这样的人街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胖子不死心,跑到傅书维面前还想探听消息,被傅书维两句话打了回去:「行了,什麽兄弟不兄弟的,那是我病人。」
胖子一听登时震惊道:「病人你也!老大,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吃你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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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鲁光元话到一半像是堵在了嗓子眼,顿了老半天才道,「其实你要是睡不著的话,可以再给你加点药。」
「……我还以为是什麽呢,害我吓一跳。」从小夏轻笑了两声吐了口气道,「那麻烦元哥了。」
「麻烦什麽,等著,我去给你拿来。」鲁光元替他拉了拉被子,很快就离开了。
笑容僵在嘴角,从小夏望著惨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
鲁光元坐在他身边的时候,手上那一堆病历卡就扔在床头柜上,顶上那份手术同意书就算他不想看也拼了命的挤进了他的视线。
是什麽手术的同意书,是谁的手术?
元哥,你想说的究竟是什麽。
点滴里被加了安眠的成分,从小夏却睡的不太安稳。
耳边始终有一个女人用微微哽咽的声音一遍遍的说著:「小夏,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反反复复,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真是残忍啊,从小夏在心里苦苦的笑,明明自己舍弃了生命,却要求我好好的活下去,明明知道活著有多痛苦,却还是固执的要我活下去……
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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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才十四岁。
他眼睁睁的看著父亲离去,看著自己的母亲被邻居咒骂,被欺辱。
那时候的他,认为自己已经十四岁。
於是他叫著喊著挣扎著,最後却只能无力的看著母亲不堪重负,甚至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把他远远送走。
他唯一还拥有的记忆便是离开时母亲那个一点也不温暖的拥抱,那一缕流淌在他脖颈之间冰凉的泪水,和他应承下的,一定要活著的誓言。
乱七八糟的过了几年,直到那份母亲用生命换来的保险金放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竟然都不知道母亲是在何时,何地,以一种什麽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的。
就这麽浑浑噩噩的,就这麽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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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画面一直在眼前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