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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拉住她的。”带着鼻音的声音缓缓道出。绫人思考了几秒才知道“她”指的是春美。“我当时可以拉住她的,我们的手指就只差那么几公分而已,只要我再伸长些就可以救她了……可是我没有……”
“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拉住她,连你也会一块儿掉下去,难道你想跟她一起死吗?一想到夏实有可能不在自己面前,绫人顿时全身毛骨慷然,手指有如被寒风掠过般冰冷。
--对,他没去救是正确的!春美的死是意外,不关夏实的事!
无论绫人怎么说服,夏实只是摇头,闭上的眼睛溢出更多泪,看得绫人忍不住伸手扶住小小的脸,用拇指去擦拭。
“别哭,夏实。别哭……那绝不是你的错。”他把夏实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试图安抚他。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号的人如今居然显得瘦小无比,彷佛一用力就会折断他。
“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真相,永远不会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呢?”绫人暗自叹息,手环着他的肩膀,感受到他在自己衣服上留下的泪水。“试试看吧,夏实。我是你父亲,说甚么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然而,无论他表现得多真诚,夏实始终不肯说出口,只是不停摇头。
绫人无法得知他究竟是认为自己不会明白他的罪恶感从何而来而这么说,还是不承认自已为他父。无论是哪个,都让他倍感无奈地闭上眼,环着夏实的肩膀更是使力了。
如今,他是唯一夏实可以依靠的人了。
* * *
--为何自己会挑那个时候呢?
其实这个答案夏实早就知道了,但是每当想起时,他还是会忍不住自责,痛甘、伤心、愤怒,店悔的负面情绪包裹住全身,要过好久好久一段时间才能安抚自己,暂时忘却。
在两年前闷热的午后,外婆和茶会的朋友约好外趴家里就只剩下自己和妈妈。
因为不愿见到她,夏实大半天都躲往房间里不肯出来,就连妈妈在门外叫自已晚午饭也不回腔。在房间内,他不断挣扎着该不该把考虑已久的计划付诸行动,否则等到可以看到妈妈身体的变化,一切都太迟了!
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夏实咬紧嘴瘩,铁下心做出决定,换上外出服后便踏出房门。
--必须趁事情还能挽回的时候。
春美此时正在楼梯前,准备要下楼。看到夏实的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依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要伤害自己的恶魔。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你饿了吗?我还剩下些菜给你喔。”
“没关系,我不饿。”夏实摇头,尽量出一个平常的笑脸,抑制自己狂跳的心脏,免得被春美听见,他的眼晴悄悄打量春美的肚皮,错觉令他以为扁平的肚子稍稍隆起了些,觉得连心都凉了。“妈,找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好吗?”
这问题让春美的笑容渐失,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已经三个月了,我想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好……”原来昧着良心说谎是这么难过的事,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我们走吧。”
他伸出手想要牵她,春美却退后,温柔的眼神逐渐消失。
“你是谁?”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
“你是谁?你想要伤害我跟找孩子吗?”
“妈,我是夏实,是你儿子啊!”
“不要靠近我!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妈,你冷静点!”夏实焦急地要上前拉住脚步踉跄的她,却被她拍开伸过去的双手,继续往后退。
“不要碰我!”她只会重复同样的一句话,挥动的手臂不小心打到后面的墙壁。
无论是任何动作都让夏实觉得胆颤心惊。“不要靠近我。”
“妈,求求你别这样!”夏实觉得自己连心都碎了。到底是甚么原因导致这一切的?他该怪谁?抛弃妈妈的男人吗?脑不正常胸妈妈,还是优柔寡断的自已?
“不要靠近我!”霎时,春美的身体一倾,往楼梯倒去,眼看就要向下坠……有如慢动作一样发生再夏实眼前。
当时的情形到现在依然如烙印般,在夏实心底挥之不去,他反射性地伸出手要拉住春美,但是一个更加邪恶的念头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占据他的脑袋。就因为那一秒钟,他的手停顿了。回过神来,楼梯下躺着前一刻还活生生的春美,脖子被折断而扭曲,两眼睁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去……想到这里,夏实终于无法忍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