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白天里景函刚刚说了要克服过去的话。这种关头,萧远是不可能把两人生死的决定权交给他的。车里的气氛很沉闷。医院还是之前那家,谁都没想到白天里的路到了晚上重走一回心境竟能截然不同。
曾经将景函从那么多困境中带出来,近乎无所不能的男人这一次也倒下了。
假如,祁三真的没有从那扇亮着红色“手术中”的的大门里活着出来……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似乎参破了他的内心里骤然浮起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萧远保持着看路的姿势,说出来的话却意外的坚定。
如果景函的身份需要他在祁家和萧远之间做出抉择,必然是个不得双全的单项选择。
下车之后,等在原地的人竟然不是祁三带在身边数年的小美人。谢帆一脸颓丧,看得出悲与痛都是真心实意。他看了眼萧远,没时间发表任何评论就带着人上去了。
“腹部中了一枪,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几根。”
“怎么搞的。”
“追车,火并,比起当场死亡的,言瑞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离得很远就能看见手术室前坐了个人。谢帆跟他们简单讲述着他所知道的情况,当做那个人完全不存在的绕了过去。在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景函好奇的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不知怎么就生出一种“其实他已经死了”的错觉来,几秒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荒谬的厉害。
“那个人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萧远。
“他是谁不重要,我只知道言瑞是为了护住他才落得今日这步田地的。”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谢帆与那死气沉沉的男人组成了一副谁都踏不进去的画面。
景函在这一刻懂得陈羽说过的,当他和萧远站在一起那种与周遭人群格格不入的割裂感是怎样一回事了。就像他和萧远之间情爱纠缠这么多年,谢帆,祁三,和病房前的男人之间必然也有一段谁都无法真正去了解的往事。
世事无奈。
手术持续了很久,其间祁三爷的几个心腹陆陆续续都来了,得了祁三早就教给谢帆的吩咐,商量一通又走了。景函走远了去打电话,交代下面的人打点大小事务。他不是做老大的料子,现在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
与此同时,萧远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能封锁消息一刻,就是一刻。
只有一个老人似乎认出了坐在病房前的男人,凝神看了许久,惋惜又怜悯的摇摇头走了。
萧远跟着出来找他的时候,景函刚刚交代完最后一点东西,在二月的夜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身形颀长,月光下看起来说不出的萧瑟。
带着温度的外套落在肩膀上的那一刻,景函是有点想笑的。手指抓着萧远的外套,以为自己在发抖,在害怕,在不知如何开口,去说出那些等待之中渐渐沉积下来的真心话。
如果说了出来,就真的会是目前而言最接近于告白的话了。
从白天里刚刚决定想要尝试直接跳到了一个并不太好的终点。
“我会选择你。”景函偏过头去看萧远。
他始终都最熟悉萧远。经过大片阴影的时刻,整张脸孔被隐没进黑暗里,而等到那夜里微光重新出现时,颧骨处落下的阴影和看不分明的眉眼,莫名的薄情与冷酷。
“这一切根本没有可比性。我给祁三做事,不是给祁家。一切因你而起,没有你,我也站不到这里。你觉得我会本末倒置,丢掉最重要的东西吗?萧远,你太看轻你在我这里占得分量了。”
他们走回去,手术还在进行,每一秒都像是希望,又像是催命符。红红的灯光格外的不详。谢帆说得轻描淡写,可对于见过血的人而言,真实情况有多惨烈不言而喻。景函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大病初愈的苍白和憔悴也掩饰不了他几近完好的事实。
如果在那个情况里的人是他,萧远大概会和祁三做一样的事。
这样的认知凭空就冒了出来,无论怎样都无法抹去。
等了一个晚上,天在不知不觉间就泛了白。
医生终于推着人走出来,而不是一脸沉痛的宣布噩耗。
已足够幸运。
谢天谢地,祁言瑞活着。
原来谢帆这样的人也是会流眼泪的。
作者有话要说:
☆、60
60
祁三彻底恢复意识是三四天以后。之前即使有过短暂的清醒,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