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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哲仍怔怔的盯着蓝山,这实在似一场幻境,只怕美梦醒来,才觉是南柯一梦。他只能趁着梦境还在,老老实实的观赏蓝山容颜,就算醒来一切皆以散去,他仍能记住蓝山的脸孔,那未尝不是种顶级的抚慰。他已经老了,需求不再似年轻时那样贪婪无度。
可他又听自己问道:“你做什么行业?可考上大学,大学又念得什么专业。”一时间竟有无数关切涌上心头。
他记得那年他走,蓝山还未重考大学,不知是否考上,有没有受到自己的影响,如今万事已过,时间自然冲淡一切红尘纠葛,如今他不再纠缠于他与蓝山之间的恩怨,他更想得知蓝山如今过得很好。其实不必问,只要细心留意,就可发现,他的确过得很好。
刘元为得到他费尽周折,自然会对他好。
蓝山只是一味的笑,他想林永哲不似以前那么灵敏了,他若没考上大学,又来这作甚?忽然他又觉得心酸不已,林做在那儿看他,那个角度抬头纹尤为明显。
林永哲见他只是笑,怕是不耐烦了,却又忍不住吃味,轻声问:“刘元呢?他没有陪你来吗?”
蓝山忽然就冷了面孔,仿佛他们又成了陌路人。他后退两步不可思议的瞪住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是没看透自己。这人为何如此善于误解他。
两人进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林永哲觉察到自己问错话,局促不安的捏着西装裤,膝盖处褶皱汗渍浸染,开出暗灰色细瓣小花。
蓝山视线看向别处,有同学向他招手示意,怕是要错失某位老教授的珍贵讲座。
他说:“我要去上课了。”
并未说下次再见。林永哲心绪忽然浮躁不安,他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开口挽留蓝山。
蓝山终于走远,他踉踉跄跄起身,将脚掌小心翼翼嵌入刚刚蓝山站定的地方。有幽幽淡香钻入他的鼻尖。头顶长廊上有藤萝花缠绕,淡紫色花朵悠然的立在那儿。
有无数美丽花瓣含香飘散。顷刻盖住蓝山身上那淡然香气。
林永哲感官忽然觉醒,那是他送给蓝山的第一款香水。路易威登的毒药。
原来他也未曾忘记他。
他像侥幸一般,心里突突跳的厉害,真怕这只是个误会。但此刻他心里似长了草,无论如何冷静不下来。
隐隐他看到蓝山靠在台灯下冲自己笑,露出尖尖犬齿,可爱至极。林喜极而泣,慌忙扑过去抱住他连连问着:“你原谅我了吗?你原谅我了吗?”
蓝山仍似那日只是笑,嘴角惯常的紧抿着,眼睛里的倔强令他不寒而栗。
林永哲猛然惊醒,原来只是场梦,他喃喃叹息,他躺在床上兀自伤感了会,不明白人生为何兜了圈又返还到原地,然又不是那么回事,中间经历过的那些劫难如此清晰令人痛彻心扉,他感到莫名的困惑。
墙壁上还挂着凌慧敏靓影,那日正是全家去公园郊游,凌慧敏巧笑嫣然,一脸慈爱的抱住怀中娇小顽童。这张照片恰是林永哲亲手拍摄。
他不觉潸然泪下,慨叹人世无常。他呆呆得凝视相片中人半晌,似幡然醒悟,跳起来拥抱小小林慈,连日来孩童鲜有见到父亲如此爽朗笑容,连忙趁势搂住父亲臂膊。
人生苦短,他应珍惜眼前人。一系列打击令他真正成熟,昔日曾叫他耿耿于怀的,那些叫他愤怒的理由忽然就是去了意义,多么不值得,只顾计较个人得失,计较个人付出,反而怠慢两人间珍贵情感,多么不值得。
☆、第 32 章
林永哲如枯木逢春,翌日精神奕奕去美容院做整体造型,穿最时髦而又精致得体的时尚男装,生生年轻了十岁。
开着新车去接林慈。
小小孩童亦有虚荣心。逼迫旁边小友对英俊父亲施注目礼。
她清脆声音宛若莺啼,无比自豪的向世界宣告:“那是我爸爸!”
平日可不见她兴致如此好。来接她,她要小声嚷求:“爸爸,你的胡子该刮了,南妮笑你满脸清渣,落魄似流浪汉。”
他不禁骇笑,哪里有开好车的流浪汉。可是小孩子的世界亦是复杂而又奇特的。
他下车靠在车门上,笑得慈爱,给小小林慈,赚足面子。
傍晚他叫保姆多留三小时。他迫不及待去铭申大学瞎逛,只盼能无意邂逅蓝山,再有幸说声:“嗨,好巧,桥边有家餐厅食物味道很好,我带你去看看。”他仍记得蓝山喜美食喜到极点。
说完又觉得自己过于武断,对方可能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