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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富有磁性清朗的男人声音,头顶突然一阵沉默,身子被松开。苏隐常背对着那个人,眼睛凝视着地上的草坪。心里急切盼望那个人再开口,却又怕听错了声音。
苏隐常慢慢地将身子转向背后,眼前一晃,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
七年不见了,他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多了几道皱纹。
不,他瘦了。
他的眼睛凹陷的更深了。
弟弟,你一个人很辛苦,是不是?
七年不见,我们不是应该快乐地相认吗,可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竟是这样的气氛?明明只有我们兄弟两就够了,为什么那些不相干的人还站着?
方宗宇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口被高高卷起,他缓缓地向苏隐常走过去。在离他一米距离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
见苏隐常讷讷地站着,他也没再说什么,管自己进屋,嘴里吩咐:“你们都先下去。”
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苏隐常回过神来,跟着方宗宇的步子走到了屋子里,尾随他上了二楼,方宗宇走进书房,拉开窗边的椅子很是悠闲地坐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浑然不知怎么回事的哥哥,两条腿搁在桌子上,挑衅地说:“大哥,七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兄弟情谊。我很感动。但是,你怎么还像以前那么笨!七年了!什么都变了。”
苏隐常不卑不吭:“子鹏都告诉我了。”
方宗宇两手一摊反问:“所以我说你不要再那么天真了!你跟子鹏多少年没见了,他是生是死你知道么?”
苏隐常一怔:“子鹏死了?”
方宗宇放下双手讥笑:“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一丝悲痛闪现于他的眼眸之中,不过,很快又被无情的刺冷锋利替代。
苏隐常眼眶湿漉漉的:“弟弟,你们不联系我是什么用意,难道这些年我还不明白吗?这几年来我反复地想,想我们的过去。还有,你知道吗,阿宝都十岁了,看到他我居然也会想起你,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叫我把上海的叔叔平安带回去。也许就像你当年知道我们父母的事情那般,他多坚强,坚强的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但是无论怎样,他都知道,我们相依为命,缺一不可!”
方宗宇仍旧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悲怆样,冷冷清清地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又何必再提起。你走吧。”
苏隐常任由眼泪如开了闸的龙头那般一泻而下:“你难道不想我?不想抱抱我吗?你还要放烟火给我看”语气被突然加重,一支箭一支箭射过去直刺对方胸口:“还要再穿着你那身炸药的衣服吗!把我推出去你就自在那么开心了?方宗宇,你真傻!你以为自己多伟大!到头来不是依然被我们看穿!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我真觉得你可怜。”
“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伟大,我知道,你是在激将我,你放弃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了解我,明明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跟你在一起那些时光”
方宗宇扭曲着脸脚一放站起身打断他,怒吼道:“你再不走,日本人看见你会把你抓去做细菌培养!林子鹏已经死了,被日本人玩死了!你是不是要我赶你出去才死心?”
苏隐常被面前的人震慑住,脑海里回荡着他说的那些话,吓得步子往后一退:“你说什么?他,他怎么会出事?”
“隐常,我求你别再说了!你走吧!”
苏隐常高铿:“我既然来了就没准备回去了!就算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儿!”
“一块儿?现在我身后是一支警队,我前面是八国联军,你告诉我,什么地方容得下你!” 方宗宇威严地挺直身子,伸手来回指着窗口和房门振振有词。
苏隐常几近崩溃地看着眼前被战争打击的男人,幽幽地开口道:“我看得见,你眼里全是我。”
说完,咬紧牙关大步往门口迈,心里嘴里绝望地默念:来拉住我,宗宇,你会来拉住我吧。
似抓住一线生机般,脚步不敢跨得太小,怕他以为自己是舍不得;又不敢跨得太大,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彻底绝望。保持着适当的速度,让后面的人足够相信他会走却又舍不得走。
瞬间,后面吹来一阵微风,手被什么握紧,身子一转,倒在了一个柔软的身体上。方宗宇把他按在怀里,淌着泪水的脸,被自己咬红的嘴唇微张着断断续续说:“你真傻,你真傻!还来干什么,我要你平平安安的,你怎么就不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