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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洛子敬对他没好感,在城郊救他一回已是难得,绝不可能再次对他伸出援手。
「……嗯。」
「为何?」俞贤问。「冀公子宴上,阁下从未给过岳某好脸色,何故今日另眼相看?」
洛子敬沉默不语。
俞贤等了会儿,看洛子敬似乎不打算回答,也就打算放弃追问;偏偏,凡事总在以为不可行时,急转而就。
「因为……你是俞四将军。」洛子敬垂眸,低声:「那日你醉酒呓语说的话,都给我听到了。」
「……」
俞贤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离然端著药碗踏入房中,尽管心中波澜起伏,却也是无法再将话题继续。
喝完了药,俞贤再次陷入沉睡,直至日暮夜升,才又醒转。
这回,他的精神比之上午,好了许多。
「通天台那,有结果了麽?」俞贤方醒,便急忙向离然探问。
「大捷。」离然朝外看了看,见外头没人,才压低声音在俞贤耳畔继续道:「三皇子拥兵谋反,荣国公麾下暗害二皇子和振武帝後,将之嫁祸於三皇子,使荣国公得以藉机起兵讨伐。激战後三皇子伏诛,荣国公不知从哪儿生出振武帝的密诏,上头不仅复了已故宁亲王的封号,还承认冀明礼为宁亲王遗子的身分,赐名越知。荣国公正用这身分大作文章,拥冀明礼即位之事已成板上钉钉。」
「……成了啊。」
俞贤心情有些复杂。
「恭喜大人。」离然躬身贺到:「俞大帅和诸位将军定然能为此含笑九泉。」
「……」
俞贤眼望窗外,见外头一片幽暗,只觉心情同样惨然。
「大人?」离然见俞贤面色微郁,以为俞贤为了已故之人神伤,不由得劝谏:「逝者已矣,还请您保重自己,别太过伤神了。」
别伤神……
俞贤涩然一笑。
他真想不伤神,可是若他什麽也不做……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那日他想要一醉方休,大多是因为信了那沐先生的说词,认为明远亦同意以毒掌控他,故一时心冷情乱、难以自持。
然而冷静下来之後,他反而认为这事应是沐先生的误导,他断断不相信明远会那般对他。至於沐先生为何要误导他这麽想……或许,是要让他和明远间生出嫌隙吧?俞贤不确定沐先生实际上是作何打算,也不想再理会──他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
他相信明远不会毒害他,却也相信当年他俞家之事,定有明远插足,这麽一来……
「先回府吧。」俞贤让离然扶著他下床。
他想要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他要想想,他究竟是该装作不知道明远曾做过什麽,当家仇已报,从此和明远安稳度日才好?还是该追究到底,不管明远待他的好,竭力……杀了明远,才好?
「要和洛子敬打声招呼麽?」
俞贤犹豫了会儿,终是摇头。
「不用了,过後再寻机会登门道谢。」
藏锋 二十七(完结
【终章】
薄暮,霞光纷染,俞贤站在沁华峰顶,俯览山下翠绿。
只见暖风悄然拂身,带起一袭白衣飘扬,风间,隐然夹带数声轻语喃喃:「……紫陌如故,乱石依旧,岂知缘处竟就覆亡路,繁华一朝无?倾心欲消家门恨,到头却是怨难弥全、情难收,左右……难定夺……」
俞贤侧眸,遥望半山处突出的悬台,神色,尽显黯然。
自通天台之变算起,已过了近一个月,当初出行的官员和将领早已还京,不仅办了国丧,还紧锣密鼓地筹谋新帝即位事宜──盛明远自然也在劳心劳力之列。
俞贤藉明远忙碌之机,成功躲了明远一个月,暗里,还让离然做了今日的布置。
他慢步离开峰顶,走向悬壁,坐在崖边大石上,等著。
崖底石穴,便是他和明远初遇之处,坐在这儿,俞贤便觉得像是回到初见之地,心里不免波澜起伏。
「明远……快到了吧。」在峰顶时,俞贤便瞧见远处有一黑点朝山而来,他想那兴许是明远,所以才走下山峰,来到此地──他给明远的留书上,正是让明远到这断崖来。
崖下,他让人凿了洞、做了手脚,并让离然守在山道,策应谋算施行
「想来,也是有些对不起离然。」俞贤叹到。
今日的计划,离然初时万分反对,若非他再三保证会即时离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