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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灿生平最恨有人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见自己话下去了,但他们却无动於衷,心中一股怒火上来,抄起桌上的杯子朝著他们身後的墙壁砸了过去,「在这里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太子的?」
茶杯撞上墙壁,啪地一声,水渍在粉白的墙壁上绽开如花,把急匆匆闯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来人的脚步停在门口,「笨猴子……」之後要说的话也给憋了回去,站在那里看了眼房里的情况,有些不解,「发生了什麽事?」
秦灿按了按额角,肚子里立马编了个谎话准备糊弄过去,「没什麽,偶尔也要有点县太爷的样子,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属下。」
颜璟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绕开地上跪著的两人和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秦灿的书案前,双手撑著桌面,放低了身子,声音也压得很小,「我在云龙山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跟我来。」
秦灿起身,又看了一眼阿斌和阿丁,怒气不减,「还跪著做什麽?不赶紧按照我的吩咐把事情做了?」说完跟著颜璟出了县衙。
一路上,颜璟都没说自己发现了什麽,只是带著秦灿往云龙山里走,而且脚步飞快,走了很远,秦灿渐渐有点跟不住,见颜璟还在往里走,有些按捺不住了,「好祖宗,这麽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云龙山咱不能白日里再来吗?」
「不行!」颜璟回绝得干脆,但脚步却是停了下来,等秦灿赶上来走到他身边後,颜璟才道,「那一晚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很多。」
秦灿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一晚?」
「就是岑熙死了,我受了重伤,你我还都失去了记忆的那一晚。」
秦灿一听,有些激动地一把拉住了颜璟,「你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了?!快告诉我,是谁杀了岑熙,到底是谁杀了岑熙?」
颜璟摇了摇头,「我只想起来了一部分,但是那一晚我应该有看到对方对著岑熙下手的情形,我认得那双手,还有对方身上的衣服……」面对秦灿追问的目光,颜璟一个字一个字道,「那个人,应该就是章殊。」
秦灿眼睛圆睁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轻声地喃喃自语,「怎麽会是他?怎麽会是他?岑熙根本不认识他,为什麽他要对岑熙下手。」
一旁颜璟回答他,「我觉得是……岑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走吧,马上就到了。」
见颜璟又往里头走去,秦灿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秦灿发现颜璟带著他似乎正沿著溪水而走,耳边有流水潺潺的声响,那一晚也是这样,他听到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然後一直走一直走……
只是今晚已经走到云龙山这麽里面了,却没有看到那诡异的白光,秦灿四下张望,看到树丛间隐隐有个人影,吓了一跳之後正要跑去看个究竟,被颜璟一把拉住。
「没什麽好看的,就是章殊破庙里的那几具尸体,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它们在到处转悠,就一并解决了。」
秦灿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手脚也太干净利利落了吧?以後自己哪里还敢和他斗嘴吵架,说不定他一生气把自己也这麽干净利落地解决了。
颜璟自然是不知道秦灿心里的这些花花心思,走在前面继续道,「我起初只看到树丛中有动静,才一路追了过来,追到了这里,才发现,它们似乎是在守著什麽东西……」
穿过几棵歪斜的树,眼前的视野一下开阔了起来,秦灿觉得自己很多次在睡梦中所处的地方就是这里,阴森恐怖,到处一片枯树残骸,脚下的泥土不知被什麽浸润得松软而潮湿,地上散乱著很多已经变成白骨的尸骸,有些上面还挂著没有腐烂尽的皮肉。
在他们正前方,有个骷髅一半埋在地底、一半露出地面,露出地面的那半边,黑洞洞空无一物的眼眶,里面似乎依然有一道视线,正打量著来访者。
四周萦绕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令人作呕的腥臭、腐臭,让人有种错觉,彷佛吸进胸腔的空气也变得黏稠了起来。
但是此刻秦灿惊讶的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和自己的梦境有多麽相像,而是面前那株金光璀璨、枝叶华丽的三珠树。
秦灿仰著头,一点一点靠近,这棵三珠树如此的巨大,远比朱府地窟的那一株还要巨大的多,但秦灿觉得自己的记忆里,似乎早在见到朱府地窟里的那棵三珠树前,就有自己这麽一步步靠近和打量三珠树的画面……
「笨猴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在朱府的地窖里,我们给朱广源的老爹他们验尸,我说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三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