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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贱,我是投错了胎!我若是个女人早就嫁给他了!你倒是让我生为女人啊?!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难道有错?!反正你有好几个儿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何必管我?!可我没了他就活不下去,我活不下去啊!”
“你……!!!”
正当举鞭之时,靳玥生母终于赶到屋内,扯住他手然后便失重般哭倒于地,痛心疾首地失声哀嚎起来:“夫君别打了、别打了……!你就算把他打死他的心性也改不回来了!他这辈子已经毁了!……早就已经毁了啊!但他好歹还是你的骨肉……请夫君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最后一回吧……!夫君……难道想要看到妾身哭死在你面前吗……?!”
妇人哭得俯倒于地无法直起身子,言辞之中俱是深深的绝望,靳于息怒张的血液尚未平复,颤抖着的手死死攥住鞭子,暗自咬牙许久,才终于怒声回了一句:“来人!把这孽子锁起来!就锁在这屋里!马上!!!五日之内,如有任何人胆敢给他送吃的,一律按家法处置!!!”
门窗俱被封上之后,他听到了门外落锁的声音。
他躺在榻上,睁眼看着这幽闭的屋子,捂住伤处,蜷缩着。
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的指甲深深嵌在榻上,拉扯出一缕缕刮痕,不去管那满身的伤。
“呜……你……你回来啊……我只是想要你回来而已……他们都只会骂我,只会打我……”似是受了深可见骨的伤,他的眼泪混合着颊侧的血液,不住地流在曾经无比暧昧的卧榻之上。
“我求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打你了,我不强迫你了……你喜欢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你……你回来好不好……?”
他在那光线不足的屋子里哭着,并无人听。
哭到最后,几近没了声音。
靳玥恨意怒张地死死攥紧了颤抖的拳头,蓦地,眼眶泛红。
仆从余惊未了地注视着他,生怕他再次拳脚相加。
他却没做什么,兀自从恨得发抖的唇齿之间,挤出了难以辨识的几句话:“那个家……怎样都与我无关……我迟早有一天……会跟他们断绝所有的关系……”
之后两个月中,偶尔有宫中派出的密探秘密出入于后宫。
后有一日楚桐夫人前去面见国君,垂帘之内,那女子扶起虚弱的男人,笑着为他小心地喂着药,轻声靠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随即,垂帘被掷出的药盅一激,遽然间剧烈地摆荡,有如被沉石击开的碎浪。
帘后病弱的男人不可遏止地吼了起来。
从此,祸起一端。
第27章 祸起(三)
“你说你,终日坐在屋中不出去走走,也不嫌闷。”垂帘半开的屋中,檀香暗自妖娆。低矮的几案的那一头,公子宴半撑着身子懒散地笑着,一手把玩着金兽,对埋头在案上忙于书写的鲤说。
跽坐的鲤并未抬头,漠然的音调中满是无奈:“公子,自一个时辰前辛垣先生让我草拟文书到现在,你一直在这么说。难道公子就不能……在我空闲的时候说这句话……?”
“哎呀,你终于回话了。你一直不理我,所以我才一直这么说,想看你打算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他突然来了兴致,俄然起身,将一只胳膊放在了案上,腻腻地笑。
鲤受不了他轻浪的样子,眼眸一滑就不再理他。
“要不要我帮你?比如研墨?”
“怎敢劳烦公子。”
“奉茶?”
“更是不敢。”
“那我能做什么?”
“……比如,不出声。”
宣于宴突然笑了起来。
“所以说,我真不喜欢门客。相处得久了,一个个都变成了焕的模样。”
鲤没说话,似是决意不理他。
“好吧,既如此……”宣于宴转了一下玄色的眼瞳,而后笑道,“那我就只剩下安静地看着你这一件事可以做了。”
那日的阳光很是柔和,流泻在盘错着华纹的衣上,挑出了衣角银色的边。宣于宴撑在几案上安静地看着他,细细地端详着他低垂的眉眼以及微微挑起的眼角,那蝶翼般的眼睫时而轻微地一拢,旋即又一瞬绽开,偶尔,又会带出眉间那轻轻的一蹙。
眼前的男子长发清透如泻,细细地缠在暗香缭绕的衣褶之间。那公子安静地看着,不自觉便看得很深。
光照疏浅地移动,缓缓覆上了鲤的眼。
正是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