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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抱着儿子坐在阳台上，一手给它顺毛，微微仰着头，腿从阳台柱子中间穿出，懒散地随意晃着。

萌萌舒服地眯起眼睛，嘴巴里叼着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是它之前从那名被银军卫一枪暴毙的苦力兵身上叼回来的。

泽卡屈肘搁在阳台的横向护栏上，一脚脚尖虚点，弯腰仰头，唇角上扬，“我有十几年没来过拉古斯了，这儿的夜晚比以前更好看了！林林，你看~”

他伸手摇摇一指，“那座钟楼，看见了吗？”

林林点了点头，瞄了眼儿子的嘴巴，哂道，“你们这里也有大本钟。”

“大本钟？不对啦，那是初代雷王专门为常胜将军建造的灵魂引渡钟。”

泽卡侧头把脑袋搁在护栏上，看着林林笑道，“我小时候听母亲说过很多次，常胜将军战死后的第三月，雷特王大婚，当晚就让实验室的人从他身上选出具备最完美基因的小蝌蚪，唔，你懂得，小蝌蚪~”

泽卡脸颊红了，笨拙地解释道，“就是可以植入妻子身体，生出小孩用的，呵呵……”

“我知道。”

林林下意识地低头，思量再三，终于从萌萌嘴巴里取过那个小纸片，“我们那里，管它叫精。子，你继续说。”

泽卡眨了眨眼，又转头看着远处那座被无数楼宇包围着的巨大钟楼，回道，“雷特王大婚后，第一天便从各个星球选了建筑名匠，并亲自督造这座灵魂引渡钟。传言，他除了处理国事外，其余时间全部待在钟楼里度过，直到钟楼建好。”

林林拿着小纸片的手微微一颤，沉声道，“为什么？”

“嗯？当然是为了等常胜将军啊！”

泽卡低头看了眼腕表，随口说道，“你不知道吗？雷特王喜欢常胜将军，这是整个金火星系都知道的事情。呃……”

泽卡突然住嘴，尴尬地挠了挠头，四处瞅瞅，又小声道，“嘘，这是历代雷王都要下的禁语令，被军卫听见是要割舌头的！”

他吐了吐舌头，“白衣大主教说过，教经里，灵魂引渡钟可以将再世为人的生命重新引入身边。二代雷王继位后，雷特王就进了那座钟楼再也没有出来过。听说一直过了五十三年，二代雷王才为他发起国丧。”

“我母亲说，雷特王在钟楼里等了常胜将军五十三年，每天晚上八点都会站到那座钟的正上方，仰望星空。而活在拉古斯的老人，都曾经见过那个叱咤金火星系，手握全权的王，一夜一夜地穿着战袍，负手而立，抬头看天。”

泽卡弯腰，把脑袋凑到林林跟前，晃了晃手腕，笑道，“呐，快到点了！八点钟声一响，整个拉古斯星球会灭灯五分钟，只留主城外围一排七彩变色电控灯，从空中交汇于钟楼顶点，这是金火星系美景之最。还有五秒钟！5，4，3……来了来了！快看！”

林林抬头的瞬间，华灯璀璨的拉古斯倏然漆黑一片。

以钟楼为原点，无数条七彩光线从主城遥远的外围水平线上砰然扯起，密密麻麻的色彩在钟楼顶上汇聚、凝成了一个璀璨的虚拟电彩球。

林林怔愣地张了张嘴，那颗虚拟电彩球，仿若从黑夜里滑落至此的琉璃珠子，夺走了这颗星球上所有的光彩，宛若精灵剔透的生命般，在颜色交替中熠熠生辉。

泽卡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很漂亮吧？！这是雷特王留给拉古斯最后的回忆！”

林林突然失声大哭，他手里皱巴巴的小纸片摇摇对着那颗璀璨的彩球，上面用铅笔画了一枚歪扭的金币，落款处是一个笑脸，旁边写着“小杰”。

泽卡和萌萌都吓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纷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林林越哭越厉害，也不擦眼泪，紧紧攥着小纸片，看着那座钟楼，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哭，让人听了，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

萌萌急吼吼地扑到他胸前，抬着两只前爪，用上面的肉垫去擦它二爸脸颊上的眼泪，急道，“二爸不哭不哭，等我翅膀长大了，带你飞飞。”

泽卡也慌了神，抬手去摸林林脑袋，像台坏掉的机器，语无伦次结巴道，“是哪里不好……舒服吗……啊？！小小小小……小1带了必备药……”

“小时候，我爸教我画过。”

林林嗓子片刻就哭哑了，他把小纸片展开，往泽卡面前一递，抹了抹眼睛，“他不在家时，我可以去刘阿姨的商店里，用自己画的硬币和笑脸，去换巧克力吃。就像这样……他回家就会拿着钱把我画过的硬币纸条都换回来……我家里有很多我画过的硬币……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