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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的意识还算清醒,见到无情,竟轻轻笑了起来,笑的苍凉而又喜悦,“崖余,你总算肯见我了。”
无情看着这笑,只觉刺眼,方应看被丢在地上,无力起身,从未见过方应看这般示弱,无情只心里微痛嘴里发苦,摇了轮椅靠近方应看,伸出手要扶他起来。
方应看不动,只笑,一直笑,“崖余还记得离开山洞前夜我说过什么吗?”却并不让无情回答,自己仿佛陷入了回忆般喃喃道:“我说,要是我有一天死了,崖余只为我流一滴眼泪,我就满足了。”
“方应看!”无情看不得一向骄傲的方应看此时如同丧家之犬般可怜可恨,心中更痛,忍不住喝道。
方应看像是被从梦里叫醒,抬起头,看着白衣男子清冷卓然的身形,看着他伸出的手,终于不再笑,“崖余,你是在可怜我吗?”
“方应看何时需要别人可怜,我只是作为你的棋友,看不得我的对手是躺在地上的人。”无情音色清淡却带一丝苦涩。
听到这话,方应看似是想到了两人下棋的旧日时光,点点头应了,接了无情的手,努力站起身。
“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看看伤。”无情扶着他,说道。
“将死之人,何必多此一举。”方应看虽这样说着,却还是听话的躺在床上,能有多一刻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多一举少一举有什么关系。“崖余,我愿是你送我上路。”
无情手顿了顿,“好。”
方应看的伤多是皮外伤,牢里的审问,只求痛极,倒也不害性命,无情取了药,解开方应看的衣服,上药。密密麻麻的鞭痕,皮肉翻卷,红艳的触目惊心,无情的心一颤,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痛极,无情自嘲,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
方应看感受着抚在身上的指掌沾着药带着那人特有的清暖,满足的闭上眼,轻轻喟叹,你这般温柔,是不是只为了那名单?崖余,我总是看不懂你,所以好奇,所以关注,所以动心。
上好了药,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药香,静谧的恍若梦境。
方应看终是先说了话,打破这一室不该有的温软,“崖余,名单,我说你写。”
无情一愣,仿佛刚刚想起还有这件事似的,于是转过轮椅,拿了纸笔,准备记录。
无情的反应却让方应看心里泛起了愉悦,原来刚才你的温柔并不是为了目的才存在的,崖余,你的心里,总还是念着些旧情的吧。“霹雳堂,江沐霏。。。”
无情愈记愈惊,方应看的势力几乎遍布朝野,甚至连杀手堂、金风细雨楼甚至六扇门也有他的人,若是方应看力搏,无情肯定,到时必定朝野纷乱,江湖多事。
记好了满满两张,方应看停了下来,“崖余,差不多了。”
无情点点头,收好纸张。又摇了轮椅靠近床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盯着方应看,目光一如既往的清透泠泠。
方应看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四目交汇,只是沉默。
………………
轮回之约
方应看觉得不该再继续让无情为难,于是开口:“崖余,送我上路吧。”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这一生累人良多,纠缠十数年,到头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只是将死之时,有你在我身边,我已经满足了。”
无情并不动,也不说话。
见他不言不语,方应看于是继续说:“崖余,我死以后,你把我的骨灰种在梅花树下,不要忘记我,偶尔给我带两瓶好酒,崖余,你以前喝了我那么多酒,就当是还我的吧。”方应看说着说着几乎要笑出来,呵,他在讨债吗?
无情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方应看,你下辈子要当什么?”
方应看一愣,他自己一向是不信神怪之说的,只以为求人不如求己,此时被问,讷讷无言,想了片刻,“若是真的有轮回之说,下辈子我就做你生不离死不弃的东西,不管是人是物。”轻轻笑了起来,无情该要气恼他的胡言了吧。
可是无情没有,只陷入自己的思想似的,轻声道:“方应看,你下辈子不要做小侯爷了,就做个普通人,呵呵,不,你这样的心性,就做个富家少爷吧,可以作恶但不要犯罪,即使犯了罪,也有家人支撑。。。”
方应看静静地听着,虽然疑惑,但是若是崖余希望他是这样,他会听他的话,只是还是忍不住说道:“但是一定要有你,你要在我身边。”
无情回了神,轻笑,“好。”
又是静默,方应看仔细想了想,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