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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皱眉,目光几变,看着老头一脸奸诈,终于确定老头在撒谎,低了头继续干活。
老头嘴一撇,很不满眼前的人这么快就发现自己的计俩,只好自说自话,好歹有个听众,比以前自己对着一堆药草自言自语要好,“老叟今天去卖玉,又碰到两个有情人,一个老,一个少,同时进的赏花街折柳巷,一个大半柱香回来的,一个快到一炷香回来的,老叟又亏了六两,哈哈哈。。。哦,还有些富家子弟,肥的流油,老叟平白赚了十两,哼哼。。。”
这亏了钱还乐呵呵赚了钱却生气的老头正是梅安城内摆摊卖玉的那个老头,而旁边动作不停身形落寞只沉默不言的人却是方应看了。
原来老头那日收了摊回家,刚到落离山,就在山坡下发现一身是血已经昏迷的方应看,便捡了回家养着,半个月之后人才醒来,只是总不言不语,老是发呆。
“哼,今日又有一人骂老叟不可理喻,哼,老叟就是不稀罕钱,只稀罕有情人。”老头顿了顿,忍不住开始教导他的有情人论,“老叟本是寺庙的和尚,只听不惯那佛家定要人无情无欲无根无尘的论断这才还了俗,人来世上这一遭,正是要顺其本心,只求安乐,哪里能看破红尘,每日孤灯木鱼,有何快乐可言。老叟于是下山寻有情人,哈,你也算一个。。。”显然早已认出方应看是那日进了两次的人,老头笑道。
方应看的心突然一疼,他摇了摇头,“我已经不算有情人了。”语气是说不出的无奈和伤痛。
老头猛然听到他说话,一惊,“什么意思?”心说你总算不装哑巴了。
沉默片刻,方应看沉声说道:“是我没有看清权势的虚妄,我一心只求更高,最高,等我终于到了那高处不胜寒的所在,才发现,权势带来的不过是虚假的恭迎和敬畏,才发现,我爱的人不在身边,有多么寂寞。”江北的那些时日,虽然风光到极致,却也寂寞孤苦到极致。
老头眼睛一亮,八卦道:“是那个叫崖余的姑娘?”
方应看也不纠正,只点点头,不愿多说。
“哈,这还不好办,你说,要是权势和崖余你只能留一个,你留哪个?”老头问道。
“崖余!”方应看想也不想,只到了最绝境,才突然看清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点点头,老头曼斯条理,“那就好办了,去找她呗。”
方应看苦笑,“我背弃了他的信任,现在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他。”
老头摇摇头,“你不试试便半点希望也无,有情人的心,最绝情,却也最痴情。”
是吗,是吗,方应看呆愣着,是不是,该去试试?)
(夜雨清凉。
无情在喝酒,慢斟细饮,只是时间很久,所以已经喝了不少,两瓶酒已快完了。醉了也好,醉了就能看到那人一袭红衣灼目而来,似乎手上还有一枝红梅,无情伸着手接过来,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手上自然没有红梅,只有一朵已经干枯的解情兰,无情细看着那清丽的花瓣,似乎又听到那一声漫不经心的“给你”,为什么那时没有发现那人漫不经心下的紧张和期待呢,那声音实在是微微发颤的啊。
桌上还有一对玉珠串,碧绿青透,在烛光下散漫着流光溢彩,无情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细看。
“崖余,我说过,我珍重的人,只是你,只有你。”那目光深情而专注,那声音坚定而执着。
犹记得那落日余晖下的温暖依偎,只是闭目感受身上的暖意,却听到那一句烫人心扉的话“崖余,方应看有幸遇你,此生不枉。”
小院里恬淡安心,定下花开之约,却不防那人眉目飞扬的狡猾“赌注啊。。。要是我输了,我给你亲一口,要是你输了,你给我亲一口。”
眼睛有些干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痛了,可是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无情突然用双手捂住脸,是酒水喝的太多了吗,泪怎么也流不完,这一刻,他不是令江湖恶贼闻风丧胆的无情总捕,只是一只孤鹰,失去了伴侣,在顺着来时的踪迹,盘旋着哀哀而泣。)
(到底还是回到了这里,方应看撑着竹伞,看着不远处隐隐约约的小院的轮廓,心中一阵苍凉。
这些时日他隐匿着去了趟京城,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才明白为什么自己醒来时身上是小虎的衣服,原来当日小虎在说那一句“侯爷,是个陷阱。”时便已经打定主意替代自己了,他努力回想着那个面目纯朴却又聪慧过人的年轻将领,却寥寥无言。小虎多是沉默的,即使初见时,他一身鲜衣怒马